第301章:剑气雷光初相汇 青鸾亦识故人来
残阳如血,将广袤无垠的雷击木林染上一片凄艳的橙红。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臭氧混合的奇特气味,那是雷霆过后残留的印记。凌霄藏身于一株格外粗壮、通体焦黑的雷击木之后,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这片死寂的林地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枝叶缝隙,紧紧锁定着远处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
来了!
那是一道青色的倩影,宛如惊鸿,在嶙峋的怪石与焦木间轻盈穿梭。速度极快,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似乎暗合某种剑道至理,点尘不惊。她身着一袭淡青色劲装,勾勒出曼妙而充满力量感的曲线,腰间束着一条银色丝绦,随风轻扬。面容清冷如玉,眉宇间自带三分疏离、七分锐利,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雪莲,又似一柄出鞘的绝世利剑,锋芒逼人。
正是柳清音!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凌霄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意,冰冷、纯粹,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她似乎也在搜寻着什么,清冷的目光如电般扫过四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凌霄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若让柳清音先出手,以她展现出的实力和性格,恐怕不容分说便是雷霆一击。他必须主动现身,并以最快的方式取得信任。
心念一动,凌霄不再隐藏气息,一步从焦木后踏出。同时,他右手虚握,一缕细碎的银色电弧在掌心跳跃、凝聚,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这并非攻击,而是展示,展示他同样掌控雷霆的力量,更重要的是——
“柳姑娘,且慢动手!”凌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在下凌霄,受沐清仙子所托,特来寻你!”
“沐清”二字出口的瞬间,柳清音原本即将斩出的剑指骤然一顿。她那清冷如冰湖的眼眸中,猛地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如同投入石子的静水,虽瞬间平复,却已打破了绝对的平静。周身那凌厉无匹的剑意,也为之微微一滞。
她停下脚步,立于十丈之外,目光如两柄实质的冰剑,落在凌霄身上,上下审视,带着审视与探究。空气中弥漫的压迫感并未完全消散,反而更添了几分凝重。
“沐清师叔?”柳清音开口,声音如其人,清冷剔透,不带丝毫暖意,“你如何证明?”
她并未轻易相信,但显然,“沐清仙子”这个名号,起到了关键作用。
凌霄心中微定,知道赌对了。他散去掌心的电弧,以示诚意,同时从容不迫地说道:“沐清仙子曾言,她有一师侄,名唤清音,于西域历练,追寻上古剑痕渊之秘。仙子嘱托,若遇姑娘,当相互扶持。仙子还提及,姑娘腰间丝绦,乃她亲手所赠‘冰蚕银丝绦’,可静心凝神,助益剑道修行。”
这些信息,部分是沐清仙子残念中所留,部分是他根据柳清音此刻装扮的细节推断而出。尤其是“冰蚕银丝绦”,此物光华内敛,若非特意点出,常人难以察觉其特异之处。
柳清音闻言,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自己腰间的银色丝绦,眼中的警惕之色稍减,但审视之意未退。“师叔她……如今可好?”她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关切。
凌霄神色一黯,轻轻摇头:“沐清仙子……已身化剑印,助我脱困。临终前,唯放心不下你。”他没有细说过程,但那份遗憾与沉重,却真实无比。
柳清音沉默了。清冷的俏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周身那冰寒的剑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许多。她再次看向凌霄,目光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有对师叔陨落的哀伤,有对凌霄话语真实性的判断,亦有对他实力的评估。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不再充满敌意:“我如何信你非天衍教诡计?此地危机四伏,人心叵测。”
凌霄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他心念电转,决定再添一把火。他运转《九霄龙神诀》,虽未全力爆发,但一丝纯正而古老的龙威悄然弥漫开来,虽然极其微弱,却带着凌驾于寻常生灵之上的高贵与霸道。同时,他指尖再次凝聚雷光,这一次,雷光中隐隐有一丝淡金色的龙形气劲游走。
“天衍教与我,乃不死不休之仇。”凌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坦荡,“我之道,乃雷霆与真龙之道,此乃本源之力,做不得假。姑娘剑心通明,当能感知。”
柳清音感受着那丝若有若无却本质极高的龙威,以及雷霆中蕴含的奇异力量,清眸之中终于掠过一抹惊异。她修炼的剑道对气息最为敏感,她能感觉到,凌霄身上的力量纯净而强大,绝非天衍教那些阴邪功法所能伪装。
尤其是那丝龙威,让她体内沉寂的青鸾血脉,都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青鸾乃凤属,与龙族并称上古神裔,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感应,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她终于彻底收敛了剑意,周身气息变得平和下来,虽然依旧清冷,却已无杀机。“我信你。”三个字,简洁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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