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沙海求生意志坚 巧遇商队险还生
星辰隐去,灼热的太阳再次成为沙海绝对的主宰。凌霄从短暂的调息中醒来,喉咙的干渴和腹中的饥饿感比昨日更甚。丹药的效果正在消退,而身体的消耗却无比真实。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尝到的只有沙土的咸涩和血腥味。
必须动起来,找到水源,否则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选定的东方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像是在燃烧生命,双腿如同灌了铅,软绵的沙地不断消耗着他本就不多的体力。神识只能维持在身体周围数丈范围,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同时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白天的沙漠是生命的禁区。除了偶尔能看到几株枯死的胡杨木,扭曲着指向天空,仿佛在诉说着不甘,再无半点生机。毒辣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沙地的表面温度高得吓人,隔着破损的靴底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烫。
中途,他幸运地发现了一小片低洼地,凭借着对水分的一丝微弱感应,他发疯似的用双手挖掘。直到指甲翻裂,渗出鲜血,才在数尺深的沙层下,挖到了一点潮湿的沙土。他如同沙漠中的蜥蜴,将脸埋进潮湿的沙土中,拼命汲取着那微不足道的水汽,又小心地将这些湿沙包裹起来,塞进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短暂的“收获”给了他一丝希望,但身体的状况依旧在恶化。经脉的剧痛不时袭来,元力的恢复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他意识到,仅靠自身硬撑和稀薄的灵气,恐怕走不出这片死亡沙海。
“敌人……能量……”一个被他刻意压抑的念头,再次浮上心头。至尊塔!自从得到这件神秘至宝,它多次在关键时刻助自己突破,更能吞噬炼化各种能量,尤其是……生命陨落后散逸的精气神魂。
在过去,凌霄对此手段心存一丝芥蒂,非到万不得已,不愿轻易动用,总觉得有伤天和,过于霸道邪异。但此刻,濒死的绝境,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是坚守那点无谓的底线,默默无闻地化为沙海枯骨,还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活下去,去找到紫鸢,去完成未竟之事?
答案,不言而喻。
“活着,才有资格谈其他。”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不再排斥这个念头,反而开始主动感应至尊塔。那尊沉寂于识海深处的小塔,似乎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求生意志和观念的转变,微微震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渴望的情绪。
“看来,你也饿了很久了。”凌霄心中默语。他下定决心,若再遇到具有威胁的活物,无论是沙兽还是其他什么,为了生存,将不再留手,而至尊塔,便是他清理战场、补充己身的最佳利器。
这个念头的通达,仿佛让他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连带着精神都振奋了几分。他继续跋涉,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如同在沙漠中寻找猎物的孤狼。
第三天黄昏,夕阳将沙海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凌霄的体力几乎到了极限,视野开始模糊,怀里的湿沙早已变得干硬。他甚至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了远处有清泉流淌。
就在他意识昏沉,即将倒下之时,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而轻微的震动。
不是幻觉!
凌霄猛地一个激灵,强打起精神,伏低身体,将耳朵贴近沙地。震动越来越清晰,夹杂着隐约的嘶鸣、怒吼和兵刃交击的声音!有人在战斗,而且规模不小!
希望之火骤然点燃!有人,就意味着可能有水、有食物,有走出沙漠的机会!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地爬上一座较高的沙丘,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一片相对平坦的沙谷中,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进行。一方是一支约有三四十人的商队,此刻却已是死伤惨重,还能站着的不到二十人,围成一个小小的圆阵,依靠着几辆破损的驮车进行防御。他们的对手,并非人类,而是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暗金色蚂蚁!
这些蚂蚁每一只都有家猫大小,口器狰狞,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六只脚爬行迅捷如风,正是西域荒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凶物——噬金蚁!
商队的护卫们挥舞着刀剑,劈砍在噬金蚁身上,往往只能溅起一串火星,难以造成致命伤。而噬金蚁的撕咬却极为可怕,一旦被近身,坚硬的皮甲也会被轻易洞穿。不时有护卫惨叫着被拖入蚁群,瞬间便被淹没,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商队中央,一个穿着华贵但已破损锦袍、满脸血污的中年胖子,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脸上满是绝望。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火红色皮甲、手持长鞭的年轻女子,鞭影呼啸,每次抽出都能将数只噬金蚁抽飞,显然是商队中的主要战力,但她也气喘吁吁,显然消耗巨大。
蚁群似乎无穷无尽,而商队的抵抗圈正在不断缩小,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凌霄的目光锐利,迅速扫过战场。他注意到,在蚁群的后方,有一只体型格外硕大、足有牛犊般大小、甲壳呈现暗金色的巨蚁,它并未参与进攻,而是待在原地,头顶两根长长的触须不断摆动,似乎在发出某种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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