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一声压抑着痛苦的轻咳,在寂静而空旷的神秘石室内显得格外清晰。紫鸢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凌霄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凝重与关切的脸庞。她发现自己正盘膝而坐,背后传来一股温厚而精纯的元力,正源源不断地输入自己体内,帮助她镇压着那些在经脉中疯狂窜动的死气与暴走的血脉之力。
“别动,凝神静气,引导我的元力,先稳住心脉。”凌霄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紫鸢下意识地遵从。她重新闭上眼,内视己身,情况比想象中更糟。蚀魂死咒的黑色气流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她的神魂核心和主要经脉节点上,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而刚刚强行激发的暗雷龙裔血脉,则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与死咒的力量形成一种危险的僵持,进一步加剧了她的负担。
凌霄的元力,如同最精准的 surgeons knife,小心翼翼地游走在她的经脉之中。那元力兼具《九霄龙神诀》的磅礴包容与雷霆法则的净化特性,所过之处,虽然无法根除死咒,却也能暂时将其逼退,抚平暴走的血脉,修复一些细微的损伤。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需要施术者对力量有着超凡入微的控制力。
紫鸢能清晰地感受到,凌霄输入她体内的元力虽然精纯,但其本源却透着一丝虚浮,显然他自身的消耗也极为巨大,只是在强行支撑。这份毫无保留的救助,让她冰冷了许久的心湖,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缓缓流逝。石室内,只有两人均匀(至少表面如此)的呼吸声,以及那古老石阵上偶尔流转过的微弱符文光华。
不知过了多久,紫鸢的气息终于趋于平稳,脸上那不祥的青灰色也淡去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凌霄缓缓收回手掌,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更显苍白。他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取出几枚恢复元力的丹药服下,默默调息。
紫鸢转过身,看着闭目调息的凌霄,嘴唇动了动,最终轻声道:“谢谢……又一次。”
凌霄睁开眼,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四周:“举手之劳。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我们在哪里,以及如何摆脱外面的追兵。这个石室,还有这座古阵,很不寻常。”
他的目光落在中央那座布满玄奥纹路的石阵上。阵法似乎因为他们的闯入而被激活了一部分,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沧桑气息。阵基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骨骸,骨质晶莹,显然生前并非凡俗。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阵法边缘的一块残破石碑上,刻着几个潦草而充满绝望意味的古字:
“祂醒了……”
“雷殛之眼……是陷阱!”
“逃……快逃!!”
字迹深入石髓,仿佛是用尽最后力气刻下,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警示。
“雷殛之眼是陷阱?”凌霄眉头紧锁,回想起在殛雷崖核心,那所谓的“噬雷古龙”残魂引导他们前往的、号称蕴含雷霆本源的“雷殛之眼”。当时他就觉得有些蹊跷,此刻看到这警告,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看来,那噬雷古龙的话,不可尽信。这殛雷崖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紫鸢也看到了那些字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祂’……指的是什么?能让留下这些信息的强者如此恐惧,其实力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她顿了顿,感受了一下石阵残留的气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这座古阵……我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
“哦?”凌霄看向她,眼中露出探询之色。
紫鸢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石阵上的一道复杂纹路,那纹路竟微微亮了一下,与她体内尚未平息的暗雷龙裔血脉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她闭上眼,努力搜寻着血脉觉醒时获得的那些破碎而混乱的记忆碎片。
“这不是普通的传送阵……更像是一种……‘界域暗垒’的节点。”紫鸢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但语气却逐渐肯定,“一种非常古老的空间技术,用于在绝地或禁制中,开辟出临时的、隐蔽的通道,通常只有特定的血脉或者持有信物才能激活。在上古时期,多用于……逃亡或者秘密联系。”
“界域暗垒?”凌霄若有所思。龙神至尊塔的传承知识浩如烟海,他似乎在某些极其古老的记载中见过类似的描述。“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上古时期,某些存在为了应对某种巨大危机(或许就是石碑上提到的‘祂’)而留下的后路?”
“很有可能。”紫鸢点头,指向石阵几个关键节点上镶嵌的、已经能量耗尽而变得灰暗的奇异晶石,“这些是‘空冥石’,极其罕见的空间属性宝石,是维持这种暗垒运行的核心。可惜,大部分都已经失效了。仅凭残余的能量,恐怕无法进行长距离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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