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光穿透太医院的雕花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破碎的光斑。秦越人擦拭着昨夜施针用的透骨银,忽闻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小药童的哭喊声:“王太医,那是千年人参……”
“什么千年人参,不过是草根罢了。” 太医院正卿王贺的尖细嗓音带着不屑,“秦越人用剩的边角料,也配叫药材?”
秦越人推门而出,只见王贺脚边散落着半株人参,药童跪在地上慌乱捡拾。他认出这是昨日为秦始皇调理元气时,从御药房特供柜取出的 “长白山野山参”,参须上还带着东北黑土的气息。
“王太医这是何意?” 秦越人弯腰拾起人参,指尖轻抚参体上的环状纹路,“此参年轮二十有七,芦头完整,分明是难得的佳品。”
王贺鼠目微眯,阴鸷的目光扫过秦越人腰间的银针囊:“秦医仙久居江湖,怕是不知宫廷规矩 —— 太医院的药材,向来是论资排辈取用。你昨日竟敢擅自动用‘紫宸柜’的贡品,可知罪?”
周围太医纷纷附和,有人阴阳怪气:“听说江湖郎中惯会装神弄鬼,说不定这人参…… 是用来施展邪术的?”
“够了。” 秦越人将人参递给药童,“陛下龙体初愈,正需滋补。若诸位太医对药材有异议,不如以医术分高下 —— 就以景仁宫染病的宫女为例,三日之内,谁能治好她,谁便有资格品评药材优劣。”
王贺冷笑:“你可知那宫女得的是‘寒症’?太医院已用了理中汤、四逆散,均不见效。你若治不好,便是延误病情之罪。”
“若我治好了呢?” 秦越人直视对方眼底的阴鸷,“我要王太医亲自为药童道歉,并且 ——” 他扫过在场众人,“从此不得干涉我取用药材。”
二、景仁宫试:冰蚕与火针的较量
景仁宫的铜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屋内的阴寒。患病宫女小桃蜷缩在锦被中,面色青灰如霜,指尖乌紫,正是典型的 “少阴病” 症状。
王贺率先诊脉,指尖在寸关尺上轻点,皱眉道:“脉沉细而微,此为心肾阳虚之象,需用大剂附子理中汤,以回阳救逆。” 说罢,他示意徒弟捧来药碗,碗中汤汁黑如墨汁,散发着浓烈的辛辣味。
小桃勉强喝下一半,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中竟带血丝。王贺脸色微变,却仍强撑道:“寒症本就需猛药攻坚,待药性发散 ——”
“慢着!” 秦越人按住宫女手腕,内视之下,只见其经脉中竟有细小的冰晶状物体游走,“这不是普通寒症,是‘冰蚕蛊’作祟。”
“冰蚕蛊?” 在场太医面面相觑,有人低语,“那不是南疆邪术吗?”
王贺却冷笑出声:“秦医仙果然好手段,治不好便扯什么蛊毒。这宫女自幼在宫中当差,何曾接触过南疆巫术?”
秦越人不置可否,从银针囊中取出三根细如发丝的 “灵枢针”,在烛火上炙烤至通红:“诸位看好了 —— 若我施针后,蛊虫现形,便请王太医兑现承诺。”
第一针扎入气海穴,小桃腰间突然鼓起小包,如活物般蠕动;第二针扎入关元穴,包块向小腹移动;第三针透入中极穴时,秦越人屈指一弹,针尖竟透出一丝火苗。
“啊!” 小桃发出闷哼,一股黑血从嘴角溢出,其中竟有数十条透明如冰的蚕形小虫,在青砖上瞬间冻成碎末。
“这…… 这怎么可能……” 王贺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柜,“你…… 你用的是火针术?”
“此乃‘灵枢火针?三阳开泰’。” 秦越人取出赤阳草粉末撒在血迹上,火焰腾起的刹那,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竟化作淡淡檀香,“冰蚕蛊喜阴寒,需以纯阳之火逼出。王太医的附子理中汤,只会让蛊虫汲取药性,愈发猖獗。”
三日后,小桃已能在宫女搀扶下散步,面色红润如初。秦越人刚踏入太医院,便见王贺黑着脸,在众目睽睽下向药童鞠躬:“昨日是老夫失察,错怪了药材……”
“王太医言重了。” 秦越人淡淡一笑,“医术本就该以疗效论高低。”
“秦医仙果然名不虚传。” 太医院左院判李青岩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不知能否将火针术的要诀,与我等分享?”
“自然可以。” 秦越人取出《灵枢秘要》手稿,“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教诸位 —— 为何冰蚕蛊会出现在宫女体内?”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王贺的袖口却在此时轻轻颤动,秦越人瞥见他内衬上绣着的曼陀罗花纹,与冷宫密道中的暗纹如出一辙。
“秦医仙果然聪明。” 王贺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狠厉,“但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哨声。数名御前侍卫闯入太医院,领头者出示金牌:“奉陛下旨意,秦医仙即刻前往未央宫,有紧急差事。”
秦越人眉毛上扬:“不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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