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如同一颗滴着血的瞳孔,悬挂在荒漠上空,将大地浸染成诡异的绛紫色。沙丘在血月下泛着暗紫色的幽光,仿佛无数蜷缩的怪物。秦越人怀中的阿福滚烫得如同火炭,昏迷中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脖颈,灼烧般的触感与身后紧迫的危机交织。少年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脸上满是冷汗,偶尔呢喃出破碎的词句,像是在呼唤着谁,又像是在对抗着体内肆虐的黑暗力量。
身后传来黑袍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秦越人的心上,他能想象到那些黑袍人脸上带着怎样阴冷的笑意,手中的武器泛着怎样森然的寒光。他每奔跑一步,怀中的破镜碎片便灼烫一分,仿佛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风沙如刀,刮得他脸颊生疼,几乎睁不开眼,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干燥的沙尘灌进喉咙,呛得他剧烈咳嗽,却只能强忍着继续前行,生怕一个停顿就会被身后的追兵追上。
就在体力即将耗尽之际,一座古老的佛窟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洞门上方斑驳的梵文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幽蓝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些梵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透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秦越人低声说了句 “得罪了”,抱着阿福闪身而入。佛窟内弥漫着陈旧的檀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墙壁上褪色的壁画描绘着佛陀降魔的故事,残缺的画面中,佛陀的慈悲与魔怪的狰狞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壁画上佛陀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进入佛窟的人,带着怜悯与警示。
还没等他松口气,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佛窟深处传来。秦越人瞬间警惕,摸出银针,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去。他的脚步很轻,却在寂静的佛窟中显得格外清晰。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在一尊巨大的佛像下,他看到一位身披破旧袈裟的高僧。高僧面色如纸,胸口插着一支刻有六芒星的黑色箭矢,箭矢周围的皮肤已经发黑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 正是血月教的蚀骨魔毒。那黑色箭矢在高僧胸口显得格外刺眼,六芒星图案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生命的脆弱。
“施主…… 不必紧张。” 高僧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虽满是疲惫,却透着一股平和与安宁,“老衲乃大光明寺住持,法号无相。”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看了看秦越人怀中的阿福,又看了看他手中泛着寒光的银针,“施主精通医术,可否救救老衲?” 高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秦越人身上。
秦越人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轻轻放下阿福,快步走到高僧身边。银针在高僧的穴位上飞速游走,却发现毒素如同狡猾的毒蛇,在经脉中四处逃窜,普通的针法根本无法将其困住。“这是血月教的蚀骨魔毒,普通的解毒之法根本没用。” 秦越人神色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不断思索着破解之法,却一次次被毒素的诡异变化所挫败。
无相高僧微微一笑,双手结出一个法印,袈裟上的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施主,可听过‘禅医合一’?老衲虽为佛门弟子,却也钻研医术多年。此毒虽恶,但只要能让贫僧的心神平静,或许能将其逼出体外。” 话音落下,高僧闭目凝神,口中开始念诵佛经。刹那间,佛窟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宁静祥和,原本躁动的烛火也变得稳定,火苗轻轻摇曳,映照着佛像慈悲的面容。诵经声在佛窟中回荡,像是一股温暖的溪流,缓缓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秦越人心中一动,灵枢九转功缓缓运转,将真气化作丝丝缕缕,顺着银针注入高僧体内。与此同时,他也静下心来,聆听着高僧低沉而悠远的诵经声。奇妙的是,随着诵经声的响起,原本在高僧经脉中肆虐的毒素竟渐渐变得迟缓,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真气在高僧体内与毒素的对抗,每一次碰撞都像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施主,用你的真气引导毒素,将其引入贫僧的掌心劳宫穴。” 无相高僧突然说道。秦越人依言而行,只见高僧掌心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一轮小太阳,将涌入的毒素尽数吞噬。然而,就在毒素即将被全部清除时,高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出,箭矢也随之松动。那黑血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仿佛在腐蚀着大地,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 秦越人立刻扶住高僧,却发现他的脉象紊乱不堪,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贫僧…… 贫僧怕是撑不住了。” 无相高僧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有些话,必须要告诉施主。”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经书,封面上 “禅医宝鉴” 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此书乃大光明寺镇寺之宝,记载着禅理与医术相结合的秘法。施主天赋异禀,若能参透其中奥秘,定能将医武之道推向更高境界。” 经书的封面已经有些破损,边缘卷起,透着岁月的痕迹,仿佛在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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