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烛油顺着烛台缓缓滴落,在金砖上凝成半透明的蜡珠。秦越人手中的十二根银针还在皇帝周身穴位闪烁着淡金色的医火光芒,针尾系着的红丝在气流中轻轻飘动,如同悬在空中的细小火焰。皇帝的脸色已从青紫转为苍白,呼吸逐渐平稳,脖颈处残留的黑紫色纹路如同退潮般缓缓淡去,只剩下几缕浅淡的痕迹,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蛊虫之战。
然而,殿外突然传来 “哐当” 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殿内的地砖都微微发麻。十二名身着亮银色甲胄的金吾卫撞开殿门,甲胄上的兽面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手中的长枪直指秦越人的咽喉,枪尖锋利得能映出人脸,还带着未干的血渍,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冲突。“大胆逆贼!竟敢在陛下的汤药中掺毒,意图谋害皇室!” 为首的校尉声如洪钟,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杀意,长枪往前递了半寸,枪尖几乎要碰到秦越人的皮肤。
“血口喷人!” 林风的青铜剑瞬间出鞘,剑身上的医火剑芒暴涨,金色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将逼近的枪尖瞬间熔成铁水,铁水滴落在金砖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小坑。他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暴起,盯着为首的金吾卫校尉,声音中满是怒火:“我们刚耗尽真气将噬心蛊母虫从陛下体内逼出,让陛下脱离危险,现在有人恶意栽赃,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们,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阿雪的银铃在此时疯狂晃动,铃身紧贴着她的手腕,发出 “叮铃铃” 的急促声响,像是在预警着潜藏的危机。她将玉笛横在胸前,指腹按在冰凉的笛孔上,数十只赤阳蚁在她的袖口蠢蠢欲动,蚁群的赤红色外壳在烛火下泛着金属光泽。顺着金吾卫的目光,她瞥见太医院院正王承嗣躲在人群后,花白的胡须下,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手指还在偷偷摩挲着腰间的药包,显然是他在背后搞鬼。“是他!” 阿雪压低声音提醒秦越人,眼神紧紧盯着王承嗣,“方才你给陛下施针时,我看见他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往案上的药罐里撒了一把黑色粉末,定是那粉末有问题!”
秦越人面色不改,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银针囊,取出三根银针。金色的真气顺着他的指尖流转,注入银针之中,银针在烛火下宛如流动的熔金,泛着温暖而锐利的光芒。“诸位金吾卫大人,若说我在陛下药中掺毒,可有真凭实据?”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从金吾卫们紧绷的脸庞,到王承嗣躲闪的眼神,最终落在王承嗣紧握的药包上,“不如,我们用医家最古老、最公正的法子 —— 银针试毒,是非曲直,一验便知。”
不等众人反应,他已迈步走到案前。案上摆放着为皇帝调理身体准备的药材,当归、茯苓、川芎、甘草…… 每一味都用白色的棉纸包着,上面还贴着太医院的朱红印记。秦越人拿起一根银针,依次插入这些药材中 —— 插入当归时,银针依旧光洁;插入茯苓时,针尖泛着淡金;插入川芎时,针身没有任何变化。当他的针尖触及王承嗣带来的那包朱砂时,原本泛金的银针瞬间变得漆黑如墨,连针尾的红丝都被染上了黑色,散发出淡淡的腥臭气息。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金吾卫们面面相觑,握枪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校尉,此刻也愣住了,长枪不自觉地往下垂了几分,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这…… 这怎么可能?王院正,这朱砂不是你亲自带来的吗?怎么会有毒?” 校尉转头看向王承嗣,语气中带着质问。
“这…… 这是有人陷害!是他们伪造的!” 王承嗣脸色骤变,从苍白转为铁青,后退时不小心撞倒了身后的药架。“哗啦” 一声,药罐、药包散落一地,药材撒了满殿,其中一包黑色粉末掉在地上,瞬间冒出白色的烟雾,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坑。他慌乱中扯下腰间的香囊,打开囊口,数十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倾巢而出 —— 这些蛊虫通体赤红,外壳坚硬如铁,口器上滴落着透明的液体,落在青石板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很快就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万蛊听令,给我杀了这些污蔑本官、谋害陛下的乱臣贼子!” 王承嗣的声音尖锐而癫狂,眼神中满是疯狂,显然是想杀人灭口。
阿雪反应迅速,玉笛急促奏响,笛音高亢而激昂。无数只五彩光蝶从笛孔中飞出,在众人身前组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 —— 光盾泛着淡绿色的荧光,是由蛊虫的真气凝聚而成,能暂时抵挡毒物的攻击。然而,王承嗣放出的这些赤蛊似乎被某种力量加持,它们疯狂地扑向光盾,用锋利的口器啃咬,“咔嚓咔嚓” 的声响不绝于耳,光盾上很快就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最终 “啵” 的一声破裂,光蝶碎片散落一地,瞬间被赤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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