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学院的深夜,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连风都像怕惊扰了什么,轻得只敢拂动窗棂上的雕花。月光透过紫檀木窗棂,在青砖地面洒下细碎的银辉,像撒了把碎星子,映得书架上的医道典籍泛着淡白的光。秦越人独自坐在典籍室的梨花木桌前,手中握着一盏青铜灯盏,灯芯的火苗跳得平稳,昏黄的光刚好罩住摊开的《医宗秘要》—— 书页是泛黄的竹纸,边缘有些卷边,上面的篆字用朱砂标注了注解,是他前几日刚补的,墨迹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
他指尖划过 “熵减固本” 四个字,眉头微蹙,正琢磨着书中记载的医道心法如何与未来科技结合,就听见门轴 “吱呀” 一声轻响。阿雪抱着个竹编药篮走进来,篮里铺着翠绿的艾草,上面摆着刚采摘的清蛊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是她特意用蛊术保鲜的)。她发间的银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出 “叮铃” 的细响,像檐角的风铃,柔得能化了这夜的凉:“越人,都三更了,该休息了。明日卯时还要给新生讲‘草药辨形’,你再熬下去,眼睛该熬红了。”
秦越人抬头时,正好看见月光落在阿雪的发梢,替她的青丝镀了层银边。他刚要合上书,脚下的青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 —— 不是风吹的,是从地底传来的,带着沉闷的力道,像有头巨兽在地下翻身。
“嗡 ——”
震颤瞬间变烈,梨花木桌晃了晃,秦越人手中的《医宗秘要》“啪” 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来,正好翻到画着破镜碎片的那一页;阿雪怀里的药篮也没稳住,清蛊草撒了一地,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青砖上,摔成细小的水痕。两人对视一眼,瞳孔同时收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是长生镜!”
不用多说,秦越人一把抄起桌角的青铜剑,剑鞘上的镜纹已经开始发烫;阿雪弯腰抓过散落的玉笛,指尖刚碰到笛身,就感觉到里面的能量核心在疯狂跳动。两人顾不上收拾地上的典籍和草药,踩着震颤的青砖往地下密室跑 —— 走廊里的廊灯被震得左右摇晃,光影在墙壁上晃得人眼晕,连挂在墙上的医仙画像都掉了下来,画轴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台阶边。
密室的石门紧闭着,青黑色的石门上刻着的医道符文,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暗红,像被血浸过。透过石门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光芒 —— 不是平时的琉璃色,是混杂着暗红的炽烈光,像沸腾的岩浆,连门缝里漏出的空气都带着灼热感,烤得人皮肤发疼。
“八转真气,开!” 秦越人双手按在石门上,掌心的镜纹烙印瞬间亮起金芒,真气顺着手臂涌入石门的符文凹槽。他臂上的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石门 “轰隆” 一声缓缓升起,带着千年石屑的粉尘簌簌落下。刺眼的光瞬间倾泻而出,秦越人和阿雪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漏进的光,竟让视网膜都泛起一阵刺痛。
等适应了光亮,两人放下手时,都被密室里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
原本悬在密室中央的长生镜,此刻像被狂风卷住的陀螺,疯狂旋转着,琉璃色的光与暗红的光在镜身周围交织缠绕,拧成一道丈许宽的光漩涡。漩涡的中心漆黑如墨,却又不断往外渗着星子般的光点,落在地上就化作细小的医道符文,很快又被漩涡吸回去,像场永不停歇的轮回。
更惊人的是镜面上 —— 一幅从未见过的星图正缓缓浮现,无数星辰嵌在镜中,有的亮得像烧红的炭火,有的暗得只剩一点微光,星辰之间用金色的线条相连,线条弯弯曲曲,像人体内的经脉,又像天地间的脉络。那些星辰不是静止的,时而亮几分,时而暗几分,亮时能映得密室都泛金光,暗时连漩涡的光都跟着沉下去,仿佛在诉说着某个被尘封了千年的秘密。
“这... 这是什么星图?” 阿雪的声音发颤,她下意识地攥紧秦越人的手腕,指尖冰凉。玉笛不知何时已滑到她手中,笛身的能量核心泛着蓝光,与长生镜的光漩涡相互呼应,却压不住她眼底的慌 —— 她在苗疆古籍里见过无数星象图,从未有一幅像这样,透着让人窒息的诡异。
“唰 ——”
青铜剑出鞘的锐响打破了寂静。林风提着剑疾步赶来,剑身上的医剑纹泛着刺目的红光,像烧红的铁刃,连剑穗都跟着发烫。他站在秦越人身侧,目光扫过光漩涡和星图,眉头拧成了川字,声音里满是凝重:“医剑世家的《星医录》里记载过无数与医道相关的星象,从‘北斗护心’到‘南斗固本’,从未有过这样的星图。你看那些金线 —— 它们的走向太乱了,像被打乱的经脉,透着股邪气。”
话音刚落,星图突然 “嗡” 地一声亮了 ——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星图中央射出来,直指密室东侧的石壁,也就是学院的东海方向。光芒掠过空气时,留下一道淡淡的焦痕,石壁被光芒击中的地方,竟出现了细小的裂纹,裂纹里渗着与星图同源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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