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躺在冰冷的石地上,背脊下的碎石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沉重。耳畔还回响着混沌殿主消散前的狂笑,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雪颤抖的手指拂过他染血的眉骨,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刚调配完丹药的药草味。
“秦大哥,九转还魂丹的药效快退了。” 阿雪的声音带着哭腔,秦越人能感觉到她按住自己脉门的手在发抖,“你的真气紊乱得厉害,再撑下去会伤及根本的。”
倦意如潮水般将众人淹没,秦歌靠在岩壁上,机械义眼的红光忽明忽暗,显然能量即将耗尽。青锋营将军半跪在地,铠甲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焦土上,瞬间被地面的邪力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发出滋滋的声响。
可秦越人还是强撑着坐起,龟甲在怀中烫得像块烙铁,上古医仙留下的 “混沌不灭,战不止” 八字箴言在脑海中反复灼烧,几乎要将他的意识点燃。“我们得进时空裂隙。” 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震得秦歌手中的量子定位仪差点滑落。
少女猛地抬头,机械义眼闪烁着不安的红光,屏幕上的数据流因她的激动而出现乱码:“秦大哥,你疯了?那地方的时空乱流能把原子都撕碎!而且根据扫描,里面的能量辐射值是归墟之境的三十倍,我们的防护装备根本撑不住!”
“末将愿率死士开道!” 青锋营将军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却仍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的动作稳如磐石,“只要能摧毁混沌核心,青锋营八百儿郎,死不足惜!”
阿雪攥紧药锄,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她看向躺在不远处昏迷的影月,喉间发紧:“我们已经折损了太多人…… 影月还没醒,将军您又伤成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药囊里的银针因她的动作发出轻响,“我能调配抗辐射的丹药,但药效最多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内若不能摧毁核心并撤离,我们都会被辐射成飞灰。”
夜风卷起秦越人破碎的衣袍,露出他胸口纵横交错的伤疤。他望着天边重新聚拢的乌云,那些云层翻滚的形状,竟与上古战场看到的混沌图腾隐隐相似。掌心的破镜碎片突然发烫,映出他眼底决绝的光:“就我们几个去。秦歌负责定位和数据分析,阿雪用丹药和阵法护持大家,将军断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声音陡然提高:“此去九死一生,但混沌核心一日不除,天下便永无宁日。我们今日退缩,明日就会有更多人重蹈青玄派、药王谷的覆辙!”
时空裂隙的入口像一只淌着黑血的巨口,周围的空气被扭曲成诡异的漩涡,连光线都在这里发生了折射,形成无数光怪陆离的虚影。秦歌将最后一块能量晶体嵌入量子定位仪,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波纹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坐标锁定,但…… 这股能量波动太奇怪了。” 她调出三维模型,“它在不断变化,频率完全无规律,像有生命一样在呼吸。”
阿雪往众人手中各塞了三枚药丸,深紫色的药丸散发着苦涩的药香,混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这是‘避厄丹’,含在舌下能暂时抵御辐射。若感觉经脉有灼烧感,立刻运功逼出药性,千万别硬撑。” 她特别叮嘱秦歌,“你的机械义肢对能量波动更敏感,一旦出现异常,立刻告诉我。”
刚踏入裂隙,秦越人便觉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飞速闪过 —— 青玄派被焚时师父推开他的背影,镜灵消散前最后绽放的蓝光,阿雪在药王谷为他包扎伤口时颤抖的睫毛,甚至还有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上古医仙封印混沌时决绝的眼神,影月被混沌殿折磨时留下的泪痕……
“别陷进去!” 秦歌的嘶吼穿透混沌,她的机械义肢死死钳住秦越人的手腕,金属的冰冷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这些是时空乱流制造的幻象,它在试图勾起我们的执念,让我们迷失在这里!”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像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秦越人本能地挥剑格挡,却见三只浑身长满菱形晶体的巨虫从虚空中钻出,它们的复眼泛着诡异的紫光,口器中不断滴落墨绿色的黏液。
“是裂空蛭!” 阿雪的尖叫被虫鸣淹没,她迅速从药囊里掏出药粉,“它们的唾液能腐蚀真气,千万别被沾到!” 话音未落,一只巨虫已张开布满倒刺的口器扑来,秦越人侧身翻滚,剑锋精准地削断其触须,墨绿色的汁液溅在地面,腾起阵阵白烟,岩石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孔。
青锋营将军怒吼着挥枪刺入另一只巨虫的腹部,枪尖却被突然射出的蛛网状黏液缠住。“将军!” 阿雪甩出药锄,药锄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紫色药雾撒在黏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快用火烧!它们怕高温!”
将军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点燃长枪。火焰与黏液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虫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火焰中迅速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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