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的轰鸣还在耳畔回响,秦越人指尖的幽蓝玉瓶尚未捂热,四周的雾气突然翻涌成浓稠的墨色,像化不开的砚台底,将三人一灵紧紧裹在中央。
阿雪的药囊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死寂 —— 那声音嘶哑破碎,竟与她午夜梦回时,母亲在青玄派大火中最后的呼喊分毫不差。
“阿雪!” 秦越人伸手去抓她,却只捞到一把冰冷的雾气。
“小心!这雾气不对劲!” 秦歌的激光枪率先喷出幽蓝光束,却在触及雾气的瞬间像被饕餮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她的量子计算机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跳出血红的大字:“检测到高强度神经脉冲干扰,正在强制启动三级防护程序!”
秦越人运转医道正气,金色光芒在周身亮起,却见雾气中伸出无数枯槁的手,每只手都抓着本染血的医书。“秦医仙,你说能救我儿子,为何他还是死了?” 一个穿丧服的妇人从雾中走出,脸上的泪痕混着血污,手里的医书上,“秦越人” 三个字被红笔划得粉碎。
“骗子!你根本就是庸医!” 又一个瘸腿老汉拄着拐杖逼近,他空荡荡的裤管里渗出鲜血,“我不过是要你治腿,你却把我变成了残废!”
凄厉的控诉从四面八方涌来,秦越人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石壁。当他再睁眼时,药王谷的废墟竟变成了人间炼狱:无数百姓浑身溃烂,在血泊中向他伸出手,而他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滴着黑血的魔刀,刀刃上倒映出他狰狞的脸。
“医道?不过是弱者的遮羞布。”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越人猛地转身,看见另一个 “自己” 穿着黑袍,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加入我,用力量掌控一切,何必在乎这些蝼蚁的生死?”
另一边的秦歌,正被实验室的警报声淹没。她的量子计算机突然炸开一团火花,等浓烟散去,眼前竟变成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实验室。窗外,熟悉的城市正被黑雾吞噬,她的导师浑身缠满星屑,眼球浑浊得像蒙尘的玻璃,朝她伸出手:“小歌,是你把邪祟带回来的,你看,整个世界都被你毁了。”
实验台上,监控录像正在循环播放 —— 画面里的自己穿着白大褂,正将星屑样本接入系统,黑雾正是从数据接口处开始蔓延。“不!不可能!” 秦歌疯狂地砸向计算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变得透明,像要融入这黑雾。
“为什么要带这些怪物回来?” 父母的哭喊从走廊传来,带着绝望的颤音。黑雾中,无数熟悉的面孔扭曲变形,同学、教授、邻居…… 他们的手指都指向她,“你这个刽子手!”
阿雪的世界则陷入了永夜。青玄派的朱漆大门在她眼前轰然倒塌,火焰舔舐着牌匾上的 “济世救人”,母亲将她推进密道的画面反复重演。只是这次,密道尽头不再是光明,而是无数举着染血长刀的黑衣人。
“阿雪,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的竟是秦越人的脸,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要不是你偷偷给那受伤的黑衣人治伤,他们怎么会找到青玄派?”
阿雪颤抖着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触到的却不是草药,而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刀柄缠着母亲的头发。“是我害了大家……” 她举起匕首抵向心口,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地,在雾气中晕开暗红的花。
镜灵的处境最为诡异。她被困在一个由无数镜子组成的空间,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自己:被封印时痛苦挣扎的、消散前含泪微笑的、还有举着暗刃刺向秦越人的邪恶模样。“你不过是块破镜子成精,凭什么妄想拥有感情?” 镜中传来秦歌冰冷的声音。
“他们迟早会厌倦你,把你当成用完即弃的工具。” 阿雪的声音也从另一面镜子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镜灵尖叫着撞击镜面,却发现自己的光芒在不断流失。当最后一面镜子映出秦越人失望转身的背影时,她的光芒黯淡得像风中残烛。
“不…… 不是这样的……” 镜灵蜷缩起来,蓝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秦越人在魔化的幻境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长桑君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脑海响起:“医道的根本,不是逆天改命,而是心怀慈悲,永不言弃。”
金色光芒再次从他经脉中迸发,他举起 “魔刀”,却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就算力量会被黑暗吞噬,我秦越人也绝不背叛医道初心!”
魔刀寸寸碎裂的脆响中,秦越人冲破幻境。他的衣衫被心魔撕裂,渗出血迹,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一眼扫过陷入幻境的同伴,他立刻冲向正举刀自刎的阿雪。
“阿雪!看看我!” 秦越人一把夺下她手中的 “匕首”—— 那不过是根沾染黑雾的树枝。他将医道正气渡入她体内,温暖的力量驱散了部分黑雾,“那些都是假的!你母亲牺牲自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被心魔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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