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烟牙关紧咬,扶着白无瑕正欲发力前冲——
“桀桀桀……想走?问过老子的刀没有?!”一声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怪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膻气,骤然从角门阴影里炸开!
一道人影缓缓踱出。
来人极高极壮,骨架粗大得近乎畸形,一身油腻发亮的皮甲紧裹着贲张的筋肉,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如同蜈蚣爬行,将五官扭曲得狰狞可怖。
最骇人的是他手中那柄弯刀——刀身宽阔,弧度诡异,通体暗红,仿佛浸透了无数生灵的鲜血,尚未挥动,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气已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血屠!
他堵在角门唯一的生路前,那双浑浊泛黄的眼珠如同饿狼般扫过云朝烟和她臂弯中摇摇欲坠的白无瑕,嘴角咧开,露出焦黄的獠牙:“白大小姐,六年水牢滋味如何?大帅可是念着你得很呐!”
声音嘶哑,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白无瑕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里爆射出刻骨的恨意与不屈的寒芒,枯槁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发出一丝呻吟。
云朝烟心头剧震!血屠凶名,她早有耳闻,此人嗜杀成性,一身横练功夫刀枪难入,更兼力大无穷,是蒲府最凶残的守门恶犬!
前路被堵,后有追兵,杨展武独木难支……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血屠!看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一声沉喝如同惊雷炸响!是陈麟!
他正与韩冷那柄九节钢鞭斗得难解难分,沉岳重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沉闷的风雷之声,将韩冷逼得步步后退。
眼见血屠现身截断云朝烟生路,陈麟虎目之中精光暴射,竟在韩冷一鞭横扫腰腹的瞬间,猛地一个旋身!
“铁锁横江!”陈麟吐气开声,沉岳重剑并非硬接钢鞭,而是顺势一带一引,剑身贴着鞭身划过,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金铁摩擦声,火星四溅!
韩冷只觉一股奇异的粘稠巨力顺着钢鞭传来,自己那刚猛的力道竟被带偏了方向,九节鞭如同砸入泥潭,十成力道泄了七成!
他心中骇然,身形不由自主地被带得一个趔趄!
趁此间隙,陈麟足下发力,魁伟的身躯如同离弦重箭,轰然舍弃韩冷,直扑角门处的血屠!
沉岳重剑带起一片沉重的乌光,势若奔雷,直劈血屠那颗狰狞的头颅!剑未至,那股磅礴如山岳倾覆的恐怖压力已让周遭空气凝滞!
“来得好!”血屠眼中非但无惧,反而爆射出嗜血的兴奋!
他狂吼一声,不闪不避,手中那柄暗红弯刀带着撕开皮肉般的尖啸,自下而上,悍然撩向陈麟的重剑!
刀身暗红光芒流转,血腥气更浓!
铛——!!!一声比先前陈麟与韩冷交手时更加恐怖、更加沉闷的金铁爆鸣,如同闷雷在众人耳畔炸开!
火星如同火山喷发,刺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后院!
沉岳重剑与血屠弯刀狠狠撞在一处!
狂暴的气浪猛地炸开!地上的碎石、尘土、枯叶被瞬间卷起,如同遭遇了飓风!离得稍近的几名归化堂喽啰惨叫着被掀飞出去!
陈麟只觉一股凶悍绝伦、带着浓烈血腥煞气的巨力沿着剑柄狂涌而入!
双臂剧震,虎口发麻,沉岳重剑竟被硬生生荡开尺许!脚下青石板“咔嚓”一声,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好强的力量!好邪门的刀!
血屠亦是身躯一晃,脚下青砖碎裂,脸上横肉抖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这柄“血饮刀”饱饮人血,煞气冲天,寻常兵刃与之硬碰,轻则崩口,重则断裂,更会被刀上煞气侵扰心神。
可眼前这汉子,剑未损,神未乱,竟能硬撼他全力一刀!
“痛快!再接老子一刀!”血屠狞笑更盛,眼中血光大盛,弯刀一摆,带着更加狂猛的血腥煞气,如同血色匹练,拦腰斩向陈麟!
刀风呼啸,似有无数冤魂哭嚎之声!
陈麟面色沉凝,虎目之中战意熊熊燃烧!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雄浑内力奔涌如长江大河,沉岳重剑划出一道浑厚凝重的弧线,再次迎上!
剑势如山,沉稳磅礴,竟是要以堂堂正正之师,硬撼这邪魔外道!
铛!铛!铛!重剑与血刀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巨锤擂鼓,震得整个后院嗡嗡作响,劲气四溢,飞沙走石!
两人如同两头发狂的洪荒巨兽,以最原始、最暴烈的力量疯狂对撼!
每一次交锋都险象环生,却又死死将对方拖在原地,谁也奈何不了谁!
陈麟被血屠死死缠住,角门生路依旧被堵!
“韩教头!速速拿下钦犯!”血屠一边狂攻陈麟,一边嘶声厉吼。
被陈麟甩脱的韩冷稳住身形,脸色铁青,羞怒交加!他堂堂蒲府总教头,竟被人在眼皮底下甩开去救别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贼子受死!”韩冷暴怒如狂,九节钢鞭带着滔天怒火,不再理会陈麟,转而卷起漫天鞭影,如同无数条择人而噬的毒蟒,挟着刺鼻的铁腥气,狠狠噬向正护着白无瑕的云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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