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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兵后,我每天都在谋划造反 第45章 钦差在威海

作者:杨柳舞春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3 19:44:07

“这般阵势!”苏应泰指着场中刚刚结束操练、列队丝毫不乱的民兵方阵,声音是难以掩饰的惊诧与探究。

“你们是如何练成的,我看他们械器运转虽然还略显生疏,站得倒是比京营悍卒还整齐!关键令行禁止,这不动如山的威势,怎么看着比禁卫军还唬人?”

“嗨,您叫他们唬住了,这就是群花架子!”先前那个士兵撇嘴,语气中又带着一丝含蓄的矜持,“这些人才不过练了不到十天,勉强能分清左右,站得整齐罢了,上战场肯定坏事!”

这时,中午的休息钟声响起。一群壮汉抬来巨大的木桶,盖子掀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红烧肉和鱼块。民兵们自动排起长队,虽然脸上透着疲惫和饥饿,却无人哄抢推搡,秩序井然。

一个身材强壮、面色黝黑的后生捧着一个海碗第一个打到饭菜,蹲在他们附近大口大口吃着,眼神却始终飘向训练场旁的武器架子,盯着那些闪着寒芒的长刀钢矛,眼中充斥着渴望。

那才是真正的武器,不是他们那削尖的木头。可惜教官说要等他们真正练成才会颁发,否则怕他们伤了自己。

苏应泰目光却注视着这后生碗里的饭菜,有鱼有肉,这威海所给流民吃这么好?他还以为不过给口杂粮粥吊着命呢!

看出他目光中的异样,另一个引路的士兵低声道:“咱们威海所本就人人米饭、鱼肉管饱,参加训练的还每日加一顿肉!刘大人说,不吃肉练不出力气,没力气就守不住咱们刚建好的家!”

“家?”苏应泰品味着这个字眼。

“是啊!刘大人说了,威海所便是俺们的新家!”却是那个强壮的后生,听到他们说的话,咽下一口饭菜,指向校场外围那一片片营帐和学堂。

“那边就是俺们住的营帐。俺当初从关中老家逃难,一路除了个破庙的老和尚,始终没人收留,没容俺落脚的地儿。是刘大人赶跑了山贼,开了工坊,建了学堂,让大家有活干有饭吃,娃娃有书读,人人都能扎下根来了!大伙儿发誓要把这里当家守着!是以训练虽苦,从早到晚,大伙没一个喊累的。”

“家?!”

一种奇异的感觉掠过苏应泰心头。

往往被称作乌合之众的流民,竟这么快产生了凝聚力和家园感?这绝非靠严刑峻法能达到的效果。他压下心头惊异,示意士兵继续前行。

到了纺织工坊群,一阵紧密而富有韵律的轧轧声传来。工坊里人来人往,都是妇人,抱着纺好的纱线或是成捆的布匹进进出出。

苏应泰信步走进一处规模最大的织坊。里面豁然开朗,成百上千架奇特的木质纺织机并列排开。

一个老妪坐在一台织机前,布满褶皱的双手精准地牵引着纱线,梭子飞一般从梭道中穿过。

“老人家”苏应泰走近些,温和地开口,“您织布,很是灵巧啊。”

老妪见他气度不凡,赶忙答道:“贵人说笑了!可不是老婆子手巧,是这机子好啊!这织布机子,是刘大善人组织数千工匠一起琢磨着改良的!好使得紧呐!以前那机子太笨重,老婆子我可使不动,有了这新机子,不但纺得快,还不费力啊!”

老妪的声音慢吞吞的,充满感激:“大人说了,威海所不放弃每一个人,老弱也绝非无用之物!”

说完她又开始了纺布,其实在这她只要按她自己的节奏来即可,不会有人嫌弃她速度慢,甚至她来不来上工都不会短了她的吃穿用度。这份工只是给她打发时间而已,或者是让她们这些在世人眼中已失去劳动力的无用之人,不会自轻自贱,认为自己是累赘!

“刘朔......想的周全啊!”苏应泰默然。

朝廷只嫌流民累赘,恨不得他们一夜死光!而刘朔不但收纳青壮,连这些老弱,也一并振济了。还通过这改良的织机,使老弱找到自身存在的价值,安其身,定其心。

他面色复杂地看向一旁又纺起布来的老妪,她那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平静与满足。

默然出了工坊,他又走向另一片区域,那里弥漫着浓烈的鱼腥气。几十个大大的腌制池里面堆积着小山般的海鱼。不少妇孺正麻利地宰杀、清洗、腌渍。有的将处理好的整鱼用粗盐层层堆积;有的则将鱼肉切成厚片或小块,投入一个个巨大的陶缸。

“这是作何?”苏应泰询问领路士兵。

“腌鱼工坊,刘大人让建的。”士兵回答,“我威海所有专门的大型渔船,渔获甚多,吃不完就烂掉糟蹋了。刘大人说,腌起来!一部分卖掉,一部分存起来,荒年就是救命的粮食。”

苏应泰暗自点头。利用渔获,提升军民伙食品质,解决粮食储备,还能赚取银钱,可谓一举多得。

带着愈发强烈的探究之心,他转向了下一处地点。那是一座占地广大的崭新木质大院,位置相对僻静些。还未走近,读书声已越来越清晰,他驻足倾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是哪位大儒编写的蒙学读物?历史、天文、地理、道德无所不包,更难得是朗朗上口、易记易诵,作为孩童蒙学读物再合适不过,为何此前竟闻所未闻?

走进院里,一个在棉服外罩了件儒士长衫的中年书生迎上来,拱手道:“先生有礼了!在下乃此间学堂山长王启年。方才见足下在此倾听良久,敢问高姓大名!”

此人正是这所威海小学的校长王启年,刚与几位教员商议完课程安排,远远望见苏应泰在大门口站了挺久,还有两个金甲士兵和几个家丁护卫,知道此人必是不凡,故出来相见。

苏应泰拱手回礼,脸上温文尔雅,“老夫姓苏,京中人氏,乃是贵所刘千户的师伯。此次探亲路过,本欲去衙署寻他叙旧,却听见这边书声琅琅,词句鲜活中蕴含大义,与别处皆是不同,一时好奇驻足细听,倒是扰了师生教学,失礼了!”

“哪里哪里!苏先生原来是刘大人的师伯,失敬失敬!”

王启年听见他是刘朔的师伯,脸上更添了几分热情,从袖子里掏出两册书,双手递给他:

“方才先生所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两本,一本是《三字经》,一本是《千字文》,皆是我威海所蒙学基础教案!”

苏应泰接过,一目十行,映入眼帘的文字确实是自己方才听到的内容。合上书本,他好奇抚须问道:“王山长,这是哪位大贤所着?这两书文字虽浅显,却微言大义,且朗朗上口,倒是比我大周通行的《字训》更适合蒙学识字啊!”

“苏先生不知?”王启年一脸诧异,惊诧中混合着浓烈的自豪“此二书皆是令师侄,我威海所的青天,千户刘大人所作啊!”

苏应泰颌下一痛,却是抚须的手差点将胡须给扯断!他整个人怔在原地出神......

宋序!宋则诚啊!

他这老友宋序,做了快二十年的国子监祭酒,一向是很少夸人。可每提起刘朔却是夸起来毫不吝啬,动不动就是“吾道不孤”、“儒道之光”。他总以为他吹得太过,诗是作得不错,可那毕竟是小道,经文释义才是儒学根基。

可今日见了这两书,却明白了,这刘朔经学造诣绝对不浅。

可随即便是深深的遗憾和对宋序的些许不满。明知道这刘朔有此大才,怎么也得留他在京师考中进士,怎能放他回去当个狗屁千户!

至于大周律?律法也有不合时宜的地方,也是可以变通的嘛!

这个宋序,当初说要恪守大周祖制,自己不去求情也就罢了,还告诫不许咱们这些朋友去,这才真的是又臭又硬!

这刘朔,当真可惜了。好好的进士苗子变成了腌臜武官,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苏先生?”王启年见他怔在那里半晌不动,轻声叫道。

苏应泰反应过来,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惭愧、惭愧!在下方才走神了!”

“无妨、无妨!”王启年客气地笑道:“外面天寒,苏先生不如随王某到学堂内茶室小坐,饮杯热茶如何?”

“谢王校长好意,这个倒不急”苏应泰看着远处,一眼望不到边的数十排通亮的屋子,那里面朗朗的读书声清晰可闻:

“在下可否先看看孩子们读书的地方?”

“当然可以,先生这边请!”王启年笑着向前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应泰随王启年来到最边上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数排整齐的桌椅上坐了六七十个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才四五岁的模样,都穿着干净的蓝袄,个个伸长脖子,跟着一个同样身着蓝袄、像是落第秀才模样的年轻先生,大声诵读着。孩子们眼睛亮亮的,有的还用手在桌上比划着字形。

王启年讲解道:“刘大人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在威海所,学堂建设是作为第一工程来抓的,还优先于刘大人自己的宅子!所有入学孩童不用花一分钱,一天包三顿,必有鸡蛋或肉食,吃得比做工的大人还好哩。连笔墨纸砚都由刘大人包了!”

“至于那个教书的先生,姓吴,是刘大人的士兵在豫州施粥给救回来的。听说他母亲是难得的好人,往年年景不好时也常施粥求助乡亲。可惜今年家中最后一点粮食被官府抢走,他娘就生生饿死了...要不是大人的士兵来得及时,他怕不是饿死,就是被人食了。”

说完他感慨道:“要不是遇到刘大人这样的大善人,我们这等苦命人的结局,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苏应泰沉默地点点头,继续前行,走过一间间同样光景的教室,在另一间稍小些屋子前驻足。

这里面坐的多是十五到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后生,也有上年纪的,甚至还有几个妇人。台上的先生正用大白话讲解着什么“丈量土地”、“比例换算”、“简单记账”,用的教材是粗纸装订的册子。苏应泰瞄了一眼墙上一幅简易挂图,竟是几何图形和算盘手法的示意。

“这是刘大人才办不久的成人学堂!”

王启年似乎引以为傲,压着声音对苏应泰说:“所有人都可以报名,报名通过的只用做半天工,上午做工,下午学习。不识字的先跟着蒙童一起学认字;这些认识常用字的,就学算账、写字、画图,好去工坊当个管事记账啥的!”

“刘大人说,光吃饱饭不够,还得学技术!不能一辈子就指望着干苦力活。我还听说刘大人都准备办一个技术学校,名字都取好了,叫什么‘新东方’!不知道为啥取这名字!”

王启年摇摇头,似乎对刘朔取名的手艺不敢恭维,“据说已在寻找一些各行各业的老师傅,用他们来教授打铁、木工、编织、驾车甚至是炒菜等技艺,他要让每人都有一技之长!”

苏应泰看向一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妇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边专心听着台上先生地讲解,一边跟着记笔记。她仿佛感应到苏应泰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冲他这边抿嘴笑了笑,低下头,手中继续写着先生教的数字。

那一瞬间,苏应泰分明在她粗糙却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王启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喟叹道:“那妇人是宁张氏!本是关中人氏,跟着丈夫逃难到了登州,后来丈夫也死了......说起来,当初刘大人还是看她家女娃可怜又孝顺,动了侧隐之心,才开始收留我等流民的!”

离开这间教室,继续前行,苏应泰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会后,才突然正色问向身边的王启年:“方才我见到了刘朔修的私宅,其规模不下皇宫,这难道不是民脂民膏,与贪官污吏何异?你们就不恨他所为吗!”

“大人说笑了,我等来威海所时一无所有,行将饿死,哪还有什么钱财供刘大人剥削的。刘大人花自己的钱修自己的宅子,有什么不妥!”

“再说了,我等几时恨肉食者住华屋,锦衣玉食了?所恨不过他们家里稻谷满仓,甚至吃不了腐烂发臭,却依旧要盘夺我小民锅里的最后一粒粮食!”

“正如刘大人诗中所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苏应泰沉默片刻,又道“我还见到一段城墙,虽只是短短一段,然观其高耸与厚实之状,规模怕是不下于京城。你等也是读过圣贤书,有见识的。不去劝一劝?不怕他引起朝廷猜忌?”

却见王启年哂笑:“为何要劝,我等只怕这城不够高,墙不够厚,挡不住外面的豺狼!大人体恤我们,怕出事故,下雪时要停工,我们还找他要继续建呢!”

苏应泰勃然作色:“你等要助纣为虐?!朝廷养士两百年,你们心中可还有朝廷,可还有圣人教诲!可还有‘忠义’二字!”

王启年丝毫不惧地对上他审视的目光:“王某也算饱读圣贤书,虽科举不第,但焉能不知忠义!”

“可当今朝廷昏君当道,禽兽为官!我家里交足了田赋,最后一点粮食还是被以‘征辽饷’的名义拉走!一路逃难,不见官府振济,老婆孩子都饿死在眼前......要不是刘大人的两个包子,我当时也要饿死了!”

“苏先生,你告诉我,一个只会逼百姓去死的朝廷,我们心中要如何想他!既然君不君、臣不臣,那也便别怪民不民了!”

苏应泰闻言颓然,想起龙椅上那位至尊的荒唐,想起庙堂上百官的倾轧,可就是无人问一问民间的疾苦......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把!

朝廷民心已失啊!

他默然片刻,蓦然一声长叹,神情肃穆地向着王启年深深拱手一礼:“受教了!”

他心中叹息,刘朔已尽收这四十万流民之心!

恐怕登州府、甚至整个青州行省,不久将不归朝廷所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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