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的指尖始终泛着一层极淡的暖光——丹田内的平衡种子正以从未有过的频率震颤,细如发丝的法则丝线钻透经脉,死死锚定前方那片青苔石林。风掠过石柱的呜咽声里,竟裹着一丝与镜影兽同源的、令人心悸的“完美韵律”,像有双无形的手,正隔着重重迷雾,摩挲着他们每个人的道韵。
流云剑宗的临时营地扎在石林外围的岩壁下,几顶青色帐篷被风扯得微微发响,中央篝火舔舐着木柴,噼啪声里飘着松脂的焦香,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湿冷与诡异。留守弟子们或坐或站,腰间佩剑握得极紧,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疲惫与警惕——当林风引着云逸五人一兔走近时,那些原本紧绷的身影,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为首的中年修士快步迎上,短须上还沾着草屑与泥点,深蓝色劲装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唯有一双眼睛沉稳如深潭,筑基巅峰的灵力波动虽收敛得极好,却仍让空气微微发沉。正是此番探查负责人刘川,他双手抱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流云剑宗刘川,多谢几位道友出手相救!林风他们若晚一步,恐怕已葬身在钢鬃箭刺兽獠牙之下。”
“刘掌事客气了。”云逸回礼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衣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想来是在林间守了许久。他目光平和,“皆是同道,见危不救心难安。”赤焰挠着后脑勺,瓮声瓮气地摆手:“多大点事,俺就出了一拳,不算啥!”墨渊则微微颔首,目光已扫过营地四周,落在远处石林的方向,眉峰微蹙。
刘川引众人入了主帐,帐内陈设极简,一张粗糙木桌,几把竹椅,桌上摆着一套缺口的陶制茶盏,沸水冲入杯中时,青雾草的淡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几分清苦的气息。他挥退左右,只留林风在侧,待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风声,才沉声道:“不瞒诸位,今日请你们进来,是有一事相求——关于这鬼嚎石林的异状,我们实在束手无策了。”
他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敲击,指尖划过桌面的木纹,画出一个不规则的圆:“这石林自古便是苍梧险地,风穿石柱孔窍,声如鬼哭,故而得名。寻常修士只要不深入核心回音谷,便可自保。可一月前起,一切都变了。”
“先是声响异变。”刘川的声音压得更低,帐外的风恰好掠过帐顶,发出呜呜的嘶鸣,像是在应和他的话,“不再是单纯的风声,而是掺了无数人的低语、哭泣,还有……狂笑。那些声音杂乱无章,昼夜不停,从核心向外扩散,附近村落的村民听了,轻则头痛欲裂,重则昏厥失魂,醒来后连自家亲人都认不清。”
林风在旁补充,肩头的伤还在渗血,说话时声音有些发哑:“我们最初派了小队探查,只在外围捕捉到一些异常空间涟漪,像是某种韵律在搅动空气。直到三日前,我师叔——宗门里最精通音律的筑基后期修士,带着四人小队深入回音谷,约定每半日传讯一次。可他们进了谷口后,只传回一张传讯符,上面只有四个字:‘有序旋律’,之后便彻底失联了。”
“有序旋律?”苏婉清猛地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瑶琴的琴弦,冰凉的桐木触感让她稍稍镇定,“我研习音律多年,从未听过‘无序鬼嚎’中能藏着有序之声。”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刘掌事,你师叔传讯时,可有说这旋律是什么模样?”
刘川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传讯符上只有四字,再无其他。我们试过派弟子接应,可越靠近回音谷,那些杂乱的声音就越具有侵蚀性——修为稍低的弟子听了,会头晕目眩,灵力紊乱,甚至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有个弟子竟对着空气挥剑,说看到了已故的师兄要杀他。我们无奈,只能退回来,眼睁睁看着失联同门的生命魂灯,在宗门祠堂里摇曳不定。”
墨渊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冰:“那些声音,并非自然形成。”他指尖凝出一缕灵力,在桌上画出一道扭曲的纹路,“里面藏着精神攻击与空间扰动的双重力量,更像是某种被激活的古老禁制,或是……法则失衡后的鸣响。”
“法则失衡?”钱多多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前,手指掰得咔咔响,“刘掌事,这石林有没有什么上古传说?比如大能陨落之地、阵法遗迹之类的?还有,异响出现前,有没有异常天象?或者……烈阳宗、万草堂的人来过?”他一边问,一边飞快盘算着——若是能找到上古遗迹,说不定能淘到宝贝;若是牵扯到其他势力,也好提前规避风险。
刘川思索片刻,缓缓道:“传说倒是有,说这里是上古战场的遗迹,埋着无数修士的骸骨,但并无确凿证据。异常天象……半月前,有猎户说看到石林深处闪过一道灰白色的光,快得像错觉。至于其他势力……”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烈阳宗的人来过一次,态度倨傲,说是巡查领地,却只在外围转了转就走了。万草堂的商队倒是常在附近活动,只是他们行踪不定,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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