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体内的“平衡种子”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像是被某种高阶法则牢牢锁定——这股痛感并非来自银甲修士的威压,反而源自天际深处,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这片空域,窥探着他体内的核心秘密。
银甲森寒如凝霜,飞蛟狰狞似恶鬼。巡逻修士散发出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石,将扁舟死死钉在仙气缭绕的空域。为首将领那句“束手就擒,接受审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震得破烂扁舟嗡嗡作响,甲板缝隙里刚愈合的木屑簌簌掉落。钱多多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不是怕被抓,而是心疼这刚修好的船,他下意识伸手扶住船舷,眉头皱成疙瘩:“别震了别震了,这船再晃就散架了!”
“三、三十三天?”赤焰掏了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一脸茫然,巨剑往甲板上一顿,火星溅起半尺高,“啥玩意儿?比俺们宗门那座万仞山还气派?”他这话绝非装傻,是真没见过这般仙雾缭绕、琼楼悬空的景象。武神的直觉让他察觉这些银甲修士个个修为深不可测,但赤焰这辈子就没怕过阵仗,他梗着脖子,胸膛一挺,就要开口反驳。
墨渊一把按住他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轻轻摇头。他的强迫症早已发作——银甲修士的战阵虽威严,第三排左数第二人的站位却比标准战阵偏出半寸,看得他心头发痒,却强压着没说。眼下绝非纠结细节的时候,墨渊上前一步,挡在众人身前,对着银甲将领抱拳行礼,身姿挺拔如松,语气不卑不亢:“这位将军请了。我等乃是下界散修,因空间风暴误入此地,并非有意擅闯贵宝地。不知此处是‘三十三天’界域,还请将军明示离去之路,我等即刻动身,绝不逗留。”
“下界散修”“误入”几个字刚落,银甲修士眼中便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为首将领目光如电,扫过扁舟众人:在气息内敛的云逸身上停顿两息,在赤焰那布满老茧的拳头和虬结的肌肉上掠过,在苏婉清怀中泛着温润光泽的古琴上停留片刻,最终重新定格在墨渊身上,语气冰冷:“误入?星尘之桥的残余能量还在你等舟边流转,尔等当本将是三岁孩童?说!尔等从何而来,与近日‘天道法则异动’有何关联?!”
天道法则异动?众人心中同时一震,瞬间明白这定然是云逸启动“摇篮涅盘”引发的连锁反应。
钱多多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苦瓜脸,搓着手凑上前,腰弯得像个虾米,演技浮夸到极致:“将军明鉴啊!我等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就是一伙穷得叮当响的散修,组团去寂灭冰原挖冰魄石换灵石糊口,谁知道遇上万年不遇的空间风暴,被卷到一个黑漆漆的鬼地方,九死一生才找到条生路跑出来,一睁眼就到这儿了!您说的什么桥、什么波动,我们听都没听过!至于天道异动……”他指了指自己和墨渊,又扫了眼看似炼气期的云逸与苏婉清,“您看我们这最高修为才筑基,连引动灵气潮汐都难,哪有本事搅动天道啊!”说着,他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眼圈通红,却挤不出眼泪,只能干嚎两声,显得情真意切。
兔坚强也适时从云逸背后探出脑袋,红宝石般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毛茸茸的身体微微颤抖,爪子紧紧抓着云逸的衣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活脱脱一副被吓坏的小兽模样,堪称“影帝级”配合。
将领眉头微皱,钱多多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这行人的修为确实“低微”——除了那体修看着气血充沛,其他几人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连这片空域的灵气浓度都比不上。那艘破船更是寒酸,船身布满裂痕,连船帆都打了好几个补丁,确实不像能搅动天道的模样。难道真是巧合?
就在将领犹豫之际,一直沉默的云逸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清泉流过石缝,悄然抚平了因威压而扭曲的空间涟漪:“将军,我等确为误入。若此地不便停留,还请指条明路,我等即刻离开,绝不多做打扰,也不会给将军添麻烦。”
这声音不大,却让将领心中微惊。他再次仔细打量云逸,却依旧看不透其深浅——此人气息平和得如同融入天地,既无筑基修士的滞涩,也无元婴修士的外放,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藏着星辰与混沌,绝非普通炼气修士所能及。但具体哪里不凡,他又说不上来。
“哼,就算尔等是误入,到了三十三天,也需遵我天界律法!”将领语气稍缓,却依旧强硬,“所有人,交出身份玉碟,接受‘问心镜’查验!若有隐瞒,休怪本将执法无情!”
问心镜?众人心中一凛。这东西一听就擅长窥探心神,谁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查出云逸体内的“种子”,以及众人在归墟之眼的经历。一旦秘密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墨渊正要上前再做周旋,赤焰却忍不住了。他最烦这种磨磨唧唧、不被信任的盘查,瓮声瓮气地吼道:“查啥查?俺们一没偷二没抢,凭啥给你们查身份?这路是俺们从混沌里闯出来的,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不让待俺们走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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