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青铜密钥 第9章 墨舟破瘴

沉舟困局

冰冷的沉船残骸如同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浑浊死寂的水域。水下，数十点幽冷的绿光如同鬼火，在沉船破损的舷窗和裂口处游弋、汇聚，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齿轮啮合声越来越密集，仿佛无数冰冷的金属口器在黑暗中开合，等待着吞噬猎物的时机。铜沼虺群，这守秘者制造的噩梦造物，已将这沉船视为巢穴，嗅到了新鲜血肉的气息！

水面之上，那连接天地的七彩瘴气龙卷，如同移动的末日，裹挟着毁灭的风暴和玄冥那冰冷癫狂的意念，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缓缓碾压而来！龙卷前端，那只由瘴气和电弧构成的恐怖巨爪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庞大、凝实，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威压！空气被挤压得发出呜咽，水面在无形的压力下凹陷！

“龙之心…墨舟…都是…我的！” 玄冥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在公子衍和荆离的脑海中尖啸。

前有铜沼虺群即将破船而出，后有玄冥驾驭的瘴气龙卷泰山压顶！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荆离缺指的手死死攥着那卷温润的玉石地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鹰隼般的眼睛扫过水下逼近的绿光，又死死盯住那越来越近的死亡风暴，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近乎燃烧的决绝和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

“公子！” 他猛地将玉石地图塞进公子衍怀中，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地图收好！抱紧偃师！等下无论发生什么，只管向前！去嵩冢！找到墨翟！只有他能救偃师！” 话音未落，他已将布满铜绿的短剑横在身前，剑身上黯淡的暗金符文再次艰难亮起，一股惨烈的、带着锈蚀与寂灭气息的能量开始在他周身凝聚！他竟打算燃烧最后的生命和灵魂，施展禁忌之术，为公子衍和偃师搏一线生机！

“不！荆离！” 公子衍目眦欲裂，他岂能看不出荆离的打算？这将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墨舟初醒与绝境抉择

就在荆离准备发动搏命一击，铜沼虺的利爪即将撕开沉船腐朽的船板，玄冥的瘴气巨爪带着毁灭阴影笼罩而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嗡…嗡…”

一阵低沉、稳定、仿佛来自沉船最深处心脏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响起！这嗡鸣声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与之前巨鼋或偃师蒸汽铜鸢的声音都截然不同，它更浑厚、更古老，充满了秩序与力量感！

嗡鸣声中，沉船那半埋于淤泥中的庞大身躯，竟微微震动起来！覆盖其上的厚重水藻、藤壶和淤泥如同腐朽的皮肤般簌簌剥落！暴露出的船体上，那些看似装饰的古老云雷纹和飞鸟图案，此刻竟流淌起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银白色光辉！整个沉船，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被某种力量唤醒！

更令人震惊的是，公子衍怀中的偃师，身体再次剧烈一震！她虽深度昏迷，但右臂上那暗金色的熔铸纹路却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共鸣光芒！一道肉眼可见的、暗金色的能量流如同桥梁，瞬间从她的手臂射出，没入沉船甲板之上！

目标，正是那具被青铜长剑钉在船舵上的枯骨手中，紧握的船舵本身！

“咔哒…咔哒…轰隆隆！”

一连串巨大而沉闷的机括运转声从沉船内部深处传来！仿佛有无数沉睡的齿轮被重新注入了生机！那具枯骨在震动中化为齑粉，而那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船舵，在偃师龙心能量的注入下，竟开始自行缓缓转动！每转动一分，船体上流淌的银白色光辉就更盛一分！

“墨舟！是墨家的‘非攻’机关舰！” 荆离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收敛了搏命的姿态，“偃师的龙心…是启动它的‘钥匙’之一！快！公子！把齿轮按在舵盘中心的凹槽上！”

公子衍瞬间明悟！他毫不犹豫，掏出怀中那枚滚烫的青铜齿轮，看准那巨大青铜船舵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形状大小正与齿轮完美契合的凹槽，狠狠按了下去！

嗡——！！！

齿轮嵌入的瞬间，如同钥匙插入了尘封万年的巨锁！整个沉船（墨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船体上所有的银白色光辉瞬间凝聚、流淌，在船体表面形成一层致密的、流转着无数细密几何光纹的能量护罩！护罩散发出的气息中正平和，却又坚不可摧，带着一种“非攻”的守护意志！

与此同时，墨舟尾部靠近水线的位置，数块巨大的青铜盖板轰然滑开，露出几个深不见底的、正喷涌出灼热蒸汽的巨大喷口！狂暴的白色蒸汽混合着高压水流，如同巨龙的吐息，狠狠冲击在水面上！

轰！

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动下，这艘沉睡不知多少岁月的墨家巨舰，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挣脱淤泥的束缚，破开水面，朝着与瘴气龙卷相反的方向——地图上嵩冢的方向，狂暴地冲刺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之前的青铜巨鼋！

“不——！！！” 玄冥在瘴气龙卷中发出愤怒到极点的咆哮！他驾驭的瘴气巨爪狠狠抓下，却只拍碎了墨舟留下的巨大尾浪和漫天水雾！那层流转着几何光纹的银白护罩，硬生生扛住了巨爪边缘的冲击，剧烈波动却并未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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