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圃的晨光总带着最清冽的草药香,尤其是雨后初晴的清晨,薄荷的鲜绿、艾草的苍劲,还有李素青刚从蛇族带来的“逆灵草”,叶片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万忧正蹲在一旁,帮李素青分拣草药,雪白的狐耳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垂着,身后的狐尾自然地卷在膝边,生怕不小心碰倒旁边装着逆灵草汁液的琉璃瓶——那是李素青特意用来研究的,据说是李凝白留下的蛇族奇草,能暂时逆转生灵的形态,药效温和却罕见。
“小心点,那瓶子易碎,汁液也不能随便碰。”李素青轻声提醒,淡青色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逆灵草叶子,“这草性子特殊,若是沾染到灵力强盛的异类身上,可能会引发形态波动。”
“我知道啦。”万忧笑着点头,刚想把分拣好的艾草放进竹篮,就听到身后传来孩子们的惊呼。
“念念!别跑那么快!”
是念念和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小姑娘的灰褐色兔耳竖得笔直,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进药圃旁的小池塘里。万忧心中一急,根本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冲了过去,身后的狐尾下意识地展开,想要护住念念。
“小心!”
她一把抱住念念,重心却没稳住,带着孩子踉跄着后退,后背正好撞在摆放琉璃瓶的石台上。“哐当”一声,琉璃瓶摔在地上,淡紫色的逆灵草汁液溅了一地,大半都洒在了万忧的后背和肩头。
“姐姐!”念念吓得紧紧抱住万忧的脖子,兔耳耷拉下来。
万忧顾不上擦拭身上的汁液,先稳住身形把念念放到安全地带,柔声安慰:“没事没事,别怕。”可话音刚落,她就觉得浑身一阵燥热,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起来,翻涌不定。
“万忧!”李素青脸色一变,连忙冲过来,“你怎么样?”
苏念幽也听到动静赶来,刚跑到药圃边,就看到万忧的身形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纤细的身形渐渐拔高,宽松的浅杏色衣衫显得有些局促,肩头变得宽阔,原本及腰的长发似乎也短了些,垂到肩头。唯有头顶的雪白狐耳和身后的狐尾还保持着原样,却与那副略显英气的男性身形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万忧自己也懵了,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变大的手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线条硬朗了些,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的轮廓。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我……这是怎么了?”
“是逆灵草的药效。”李素青迅速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松了口气,“还好汁液沾染得不算多,药效也温和,应该只是暂时的,大概三天就能恢复原状。”
孩子们早已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变了样子”的万忧。念念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狐耳,小声问道:“你……你还是万忧姐姐吗?”
万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蹲下身,狐耳轻轻晃了晃:“是我呀,只是暂时变成这样了,还是你们的万忧姐姐……不对,或许该叫万忧哥哥?”
孩子们瞬间兴奋起来,围着他叽叽喳喳:“万忧哥哥!你的耳朵还是软软的!”“你变高了好多呀!”“狐尾也没变呢!”
苏念幽站在一旁,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温柔的担忧。她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上万忧的脸颊,指尖触到的皮肤依旧温热,只是轮廓变了些。“阿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不习惯。”万忧站起身,因为变高的身高,视线比平时高出不少,甚至要微微低头才能看清苏念幽,“感觉……手脚都变长了。”他试着走了两步,脚步有些笨拙,差点撞到旁边的竹篮,引得孩子们一阵轻笑。
苏念幽忍不住笑了,红狐尾巴轻轻缠绕上他的手腕:“慢慢来,我带你去换身合身的衣服,你现在穿这个太宽松了。”
李素青也点了点头:“我去熬点缓解灵力波动的草药,你暂时别用太多灵力,避免药效紊乱。”
“麻烦你了,素青。”万忧说道,跟着苏念幽向房间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串好奇的小尾巴。
换衣服的过程有些哭笑不得。苏念幽找了件自己的黑色衬衫和长裤,万忧穿上后,衬衫的领口依旧有些宽松,袖子卷了两圈才合适,长裤的裤脚也需要卷起一截。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少年有着雪白的狐耳和狐尾,穿着黑色的衣衫,眉眼间依稀是熟悉的温柔,却多了几分英气,连自己都觉得新奇。
“挺好的。”苏念幽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不管是哪种样子,都是我的阿忧。”
万忧的脸颊微微泛红,虽然身形变了,但内心的羞涩依旧没变。他轻轻拍了拍苏念幽的手:“别闹,孩子们还在外面呢。”
走出房间,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云瑶和林溪也闻讯赶来,看到万忧的样子,都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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