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合上笔记本,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没写完的句号。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照在桌角那堆还没拆封的航材测试报告上,泛着淡淡的光。
他站起身,战术包轻轻蹭过椅背,发出一点点声音。走廊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荡。
金融学教室的门开着,教授正在调试投影仪。PPT翻到一半,屏幕停在岑氏集团近三年的现金流图表上。后排靠窗的位置,岑疏影已经坐好了,左手无意识地转着笔,目光落在讲台上,神情平静。
江临川走到自己常坐的第三排中间,放下背包,打开平板。数据自动加载,后台有一串动态曲线在悄悄运行。他没有四处张望,只是抬手举了举。
“有疑问?”教授停下操作,抬头看他。
“如果一家公司有没公开的海外杠杆操作,而且现金流连续两个季度异常波动,会不会引发连锁崩盘?”
教室一下子安静了。前排几个学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转回去。教授皱眉:“这是假设性问题。现实中大企业风控都很严,不太可能发生。”
“但岑氏集团正在经历这个。”江临川语气很稳,“根据公开财务数据建模推演,他们在东南亚的新能源项目很可能存在表外融资。如果下周审计报告披露亏损超预期,股价三天内至少会跌18%。”
后排传来翻纸的声音。岑疏影停下了手中的笔。
全班都沉默了。有人低头看手机里的股票行情,有人互相交换眼神,却没人说话。
教授冷笑:“你这是在诅咒上市公司?还是想制造恐慌?”
江临川把平板上的分析图投到了主屏幕右边。两张曲线并列出现:一条是岑氏应付账款增长率,另一条是同期营收增幅。前者一路飙升,后者几乎平着走。
“我只是用了您上周讲的DCF模型,代入真实数据。”他指着两条线的交叉点,“第三季度应付账款涨了300%,而营收只增长7%。这种背离持续两个季度以上,通常说明资金链压力很大。再加上境外子公司最近频繁换会计事务所,财报延迟两周都没交——这些信号加在一起,已经是明显的风险预警了。”
教授盯着屏幕,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江临川收起设备,合上平板。“市场会给出答案。三天后见分晓。”
他站起来,拉上背包拉链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停留,直接朝门口走去。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教授的声音:“你凭什么断定他们一定会暴雷?就凭几张图?”
江临川停下,没回头。
“不是断定。”他说,“是预判。”
“金融市场从来不缺预言家。可真正能被验证的,没几个。”
“那您不妨记下今天的日期。”江临川终于转身,目光和教授对上,“也记下我说的话。三日后,岑氏集团会因为海外子公司重大亏损公告而停牌,跌幅不会低于18%。如果您不信,现在就可以查查他们的短期债务到期情况。”
教授脸色变了变,立刻打开电脑查财经终端,输入代码。几秒后,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江临川没再多说,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光线明亮,脚步声在瓷砖地上清脆地响着。他穿过教学楼中庭,一路没停。路过公告栏时,瞥见一张“大学生创业基金路演”的海报,扫了一眼时间,便移开了视线。
手机震动了一下。系统提示浮现在脑海:【可签到地点更新:证券交易所大楼(距离2.7公里)】。
他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零七分。距离下一节航空动力学课还有五十三分钟。
他转身朝图书馆走去。
教室里,教授还站在讲台边,盯着还没关掉的财经页面。屏幕上,岑氏集团的债券利差正慢慢扩大,隐含违约概率也在悄悄上升。他伸手关掉投影,动作有点迟缓。
角落里,岑疏影合上了笔记本。她没走,而是重新打开平板,调出内部财务监控系统。输入权限码后,页面跳转到东南亚项目监管模块。加载完成后,一行红色警告弹了出来:“审计进度滞后,关键凭证缺失”。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很久都没有落下。
窗外城市高楼林立,阳光打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清洁工推着拖把走过走廊,地面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江临川走进图书馆侧门,刷卡通过闸机。一楼阅览区坐满了备考的学生,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他没坐电梯,而是走向西边的楼梯间。
踏上第二层台阶时,手机又震了一下。一条匿名财经快讯弹出来:“消息称岑氏集团旗下星澜能源涉嫌虚增资产,证监会已介入初步核查。”
发布时间:一分钟前。
他停下脚步,站在楼梯转角处。头顶的感应灯因久未移动渐渐变暗。黑暗从四周围拢,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半张轮廓分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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