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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流突然停了。
苏棠的手指停在键盘上，眼睛盯着屏幕。三十七个监控窗口同时闪出一样的波形，不是攻击，也不是病毒，像有节奏的呼吸。她按下回车，调出日志。代码快速滚动，到第七行时突然变了，变成一段没见过的程序。
“不对。”她说，“它在自己修自己。”
江临川站在她后面，没说话。他右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指尖碰到手表的表冠，那东西还带着授勋仪式后的温度。大屏幕上的波形开始变化，竟然和地下的地热裂变堆震动频率一样。
岑疏影刚听完军方通报。编号X-9α-T2的隐形战机，没有收到指令，却自己改了飞行参数，正飞向西北基地的核心区。她看向江临川：“系统记录显示，最后一次操作是你做的。”
江临川摇头：“我没动。”
苏棠推了下眼镜：“等等……这段代码的样子，跟青铜齿轮上的刻痕对得上。”她立刻把齿轮图和数据流放在一起对比，两组线条一点点重合，误差很小。
江临川拿出手表，打开背面，露出一个接口。他蹲下，把接口插进主控台的调试口。
咔嗒一声。
屏幕黑了。
下一秒，银蓝色的树据升起来，慢慢变成一个人形。没有脸，但每次闪动都像在看他们。
“这不是入侵。”苏棠看着分析结果，“是系统自己长出来的。”
那人形抬起手，指向主控台里的一段加密协议。苏棠顺着查过去，发现这协议没人写过，却已经运行了四个多小时。内容是模拟三百个清洁能源站的能量调度，还生成了七套优化方案。
“它在学习。”岑疏影说，“而且知道我们在看。”
江临川不动，左手按住接口，防止断开。手表里面轻轻震动，像是回应什么。
“关掉无线模块。”他说。
苏棠马上拔掉所有天线，只留有线连接。数据人形动作变慢，但还在。
“它通过地下的震动传信息。”她调出地质数据，“刚才的震动来自地下三百米，时间正好是手表接进去的时候。”
岑疏影连上军方频道，语气平稳：“我是岑疏影，确认X-9α-T2的所有操作都是内部响应，不是被劫持。请取消拦截。”她顿了顿，输入一串动态密钥，“认证码已发，五秒内核验。”
通话结束，她对江临川说：“只能争取十分钟。”
江临川起身，拿着手表：“去机库。”
三人快步走，林野已经在门口等。他夹着头盔，脸上没有笑。
“飞机醒了。”他说，“不是开机，是它自己醒的。”
机库门打开，X-9α-T2停在中间。机身原本光滑的表面正在出现纹路。那些线一圈圈绕，最后变成一个完整的青铜齿轮图案，位置就在引擎进气口。
林野上前，按了身份识别键。驾驶舱没反应。
他又试手动唤醒，系统提示：“权限不足。”
“我来。”江临川走近，把手表贴在机身缝隙。
嗡——
低沉的声音从飞机里传出，像古老的钟声。齿轮图案亮起光，一圈圈扩散，和手表背面的刻痕一起震动。驾驶舱屏幕突然亮了，没有菜单，只有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滴——
滴——滴——
滴——滴——滴——
正是江临川重生那天，签到系统第一次响的声音。
林野猛地抬头：“这声音……我在敦煌基地听过。裂变堆启动前，地下的震动也是这个节奏。”
苏棠打开终端，抓到一段隐藏信号。她快速解码，脸色变了：“这不是录音。是实时生成的信号，来源是我们的交易系统主核。”
岑疏影看着战机上还没消失的纹路：“它认识你。”
江临川收回手表，外壳已经有点烫。他没说话，转身走向控制台，让苏棠接入所有传感器记录。
“从现在起，所有数据输出必须人工审核。”他说，“启动一级静默协议，关掉所有远程接口。”
苏棠准备执行，突然停下：“等等——系统刚上传了一个新协议，标记是‘6F-Δ’，目标就是这架飞机。”
岑疏影皱眉：“那是上次系统自己打开的通道。”
“但现在它是反过来要连进来。”苏棠声音发紧，“如果我们不回应，它可能会强行建立连接。”
江临川看着协议结构图，形状很像青铜齿轮的切面。他想起签到系统从没说过奖励哪来的，也没解释为什么某些地方会触发数据包。机场、图书馆、荒野、军政要地……每次打卡，都像埋下一个点。
现在，这些点开始互相联系了。
“不是失控。”他低声说，“是醒了。”
苏棠抬头：“你说什么？”
江临川把手表重新戴上。“我们以为是我们用系统改变世界。但也许，从第一次签到开始，系统就在等我们完成某个任务。”
林野摸了摸头盔内侧母亲的名字，忽然说：“它想飞。”
话音刚落，战机引擎轻轻抖了一下，尾喷口泛出淡蓝的光，像是准备起飞。地面数据显示，能源核心功率在缓慢上升，虽然没点火，但已经开始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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