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疏影关掉手机屏幕,指尖在桌边轻轻敲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刚准备打开电脑写点东西,手机突然响了。
是周媛打来的。
可电话接通后,信号断断续续的,只传来半句话:“九爷……死了。”
声音落下,电话就断了。
同一时间,江临川正站在机场调度室里,核对着航班数据。他手腕上的表轻轻震动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时间。就在那一瞬间,加密频道突然弹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看守所的监室。九爷坐在铁床上,忽然抬手抠住牙根,猛地一咬!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直直地盯着摄像头,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口型很清楚——
“江临川。”
视频结束,江临川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立刻调出九爷转移过程的所有记录,发现二十四小时前,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进了隔离区。那人登记的名字叫“陈立”,可系统里查不到他的指纹信息。十分钟后他就离开了,监控显示他右手袖口有点湿,像是碰过什么液体。
江临川拨通周媛电话:“查这个人,我要他进门前后的所有行踪。”
“已经查了。”周媛压低声音,“名字是假的。但他进去前,在一辆后勤车上待了十七分钟。车身上写着‘市疾控中心’,可那辆车根本不是官方的。我让灰雀追了车牌,结果发现这车三个月前被一家报废车行卖掉了,买家是九爷名下的一家空壳公司。”
江临川手指轻点几下,调出九爷名下所有账户冻结前的资金流向图。刚打开,一条异常路径立刻跳出来——七亿资金通过塞浦路斯和卢森堡的两家离岸公司中转,最后流入一个编号为“BLS-399”的军方后勤项目账户。这个账户名义上是用来采购应急物资的,审批权限直接通到副部级。
“这不是洗钱。”江临川低声说,“这是有计划的资金转移,而且有人在里面接应。”
“我已经申请跨部门协查函。”周媛说,“被驳回了,理由是‘涉密等级不够’。我又调了十年前的立项批文扫描件,签字笔迹和现任国防后勤部副部长办公室主任的公文签名,匹配度高达92%。”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九爷不是被抛弃的棋子,他是被安排好的出口。他的死,是为了切断这条线。”
江临川没说话,关掉终端,走出调度室。天已经黑了,远处跑道的灯光连成一片,像一条发光的河。
他没上车,而是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组坐标:北纬39.9036,东经116.4075。
那是首都近郊某个军事研究院外围警戒区的边界点,就在公共道路边上,紧挨着核心实验基地。他以前路过一次,当时手机弹出提示:“此地气运未激活,暂不可签到。”
现在,它能用了。
“你要去哪儿?”岑疏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她已经回到家,正在用碎纸机销毁几份文件。机器嗡嗡响着,她突然停下,盯着纸上残留的一行字,“如果那里真是他们用来掩护资金流动的地方,你进去,等于踩进雷区。”
“雷区也得有人排。”江临川上了车,启动引擎,“九爷死前喊我的名字,不是警告,是提醒。他知道我会查,也知道我能查到哪一步。他真正怕的,不是我掌握钱,而是我揭开背后的真相。”
“那你不能一个人去。”周媛说,“我把证据包加密上传到了三个离线节点,一旦我失联,二十四小时后自动公开。你现在的位置我也在实时追踪,要是出事,我会通知苏棠启动应急广播协议。”
江临川点头,把坐标输进导航。车子驶出机场高速,转入环城公路。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渐稀疏,前方山路蜿蜒曲折。
“签到只能在凌晨零点整生效。”他说,“必须提前二十四小时到达,在警戒区外一直待着,不能走,不能中断。”
“你真的要这么做?”岑疏影问,“放弃科技园区那个稳稳当当的签到机会,换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回报的风险?”
“因为回报早就藏在九爷的遗言里了。”江临川看着前方的路,“他不怕死,但他怕我说出某个名字。只要我能站到那个位置,系统就会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车内安静了几秒。
周媛的声音又响起:“我刚收到一条匿名数据流,来自军方内部审计系统的废弃端口。里面有一段日志残片,记录了BLS-399账户过去五年里的七次异常调拨,每次金额都卡在审计阈值以下。最后一次操作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十八分。”
“操作者是谁?”江临川问。
“ID被删了。但IP地址追查显示,指令是从……研究院附属招待所三号楼发出来的。”
江临川眼神一沉。
那栋楼,离他要签到的位置,只有五百米。
车子继续往前开,山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呼呼作响。他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腕表,指针指向九点四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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