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奕煊那句“需要帮忙吗?”如同冰锥刺破空气,精准地扎进钱贝贝濒临崩溃的神经。帮忙?他所谓的“帮忙”,就是花九百万拍个破雕塑砸她头上,现在又想干什么?!
钱贝贝的脊背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她猛地抬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流转着冰冷金芒的竖瞳里。餐厅璀璨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却只衬得他周身气息更加凛冽疏离。他坐在那里,姿态闲适优雅,仿佛掌控一切的君王,而她,就是那只在他掌心徒劳挣扎的猎物。
“不需要!”钱贝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色厉内荏,“我自己有钱!我自己花!” 她紧紧攥着餐刀,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武器,用来对抗这个用金钱砸碎她计划的神经病和那该死的系统规则。
龙奕煊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双金色的眼眸里,玩味的光芒似乎更盛了一分。他不再说话,只是微微向后靠进椅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发出极有韵律的、如同计时器般的轻响。他就这样隔着满桌价值连城却形同嚼蜡的珍馐,静静地“欣赏”着钱贝贝的痛苦表演。
钱贝贝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她强装的镇定,将她内心翻江倒海的肉痛和抗拒看得一清二楚。她如坐针毡,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为了任务!为了那该死的“纯粹消耗”!她必须吃!必须把这些烧钱的艺术品塞进肚子里!
她咬紧牙关,再次拿起刀叉,如同奔赴刑场,狠狠切下一块比之前稍大些的和牛。顶级牛肉丰腴的油脂香气此刻只让她反胃。她闭上眼,心一横,猛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仿佛在啃噬自己的血肉。味蕾传来极致的美味信号,却被大脑里疯狂刷屏的“金币流失警报”彻底淹没。
【内心OS:**“咽下去!钱贝贝!这一口值五百块!五百块啊!能买多少斤土豆了!想想你的八千多块!咽!”**】 她强迫自己吞咽,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让她差点当场吐出来。她脸色惨白,额头的冷汗汇聚成珠,顺着鬓角滑落。
侍者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斟上醒酒器里那如同红宝石般剔透的罗曼尼康帝。酒香醇厚醉人,钱贝贝却只觉得那液体像流动的岩浆,灼烧着她的喉咙和钱包。她碰都不敢碰那水晶杯。
就在这时,一直静默旁观的龙奕煊,忽然抬了抬手,动作随意得像掸去一粒不存在的灰尘。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他身后、气息沉凝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龙奕煊没有看保镖,金色的眼眸依旧锁在钱贝贝痛苦的脸上,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餐厅:
**“开一瓶‘星辰之泪’。”**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旁边一直屏息凝神的餐厅经理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都变了!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龙奕煊面前,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龙……龙先生!您确定?‘星辰之泪’是我们酒窖的镇店之宝,全球仅存三瓶,非卖品……”
龙奕煊金色的瞳孔微微一转,冰冷的视线落在经理身上,那无形的威压让经理瞬间噤声,冷汗涔涔而下。
“开。”龙奕煊只吐出一个字,不容置疑。
经理如同被赦免般,连滚爬爬地冲向酒窖深处。
钱贝贝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切,心头却莫名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星辰之泪”?听起来就很贵!这神经病又想干嘛?!
很快,经理捧着一个极其古朴厚重的橡木盒,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在两名侍酒师小心翼翼的护送下走了回来。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瓶瓶身覆盖着厚厚灰尘、标签都模糊不清的深色酒瓶。侍酒师用最专业、最轻柔的动作开瓶、醒酒……整个过程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当那如同融化的液态黄金、闪烁着奇异星芒般的酒液被注入特制的水晶杯,递到钱贝贝面前时,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蕴含了星辰大海与时光沉淀的醇厚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满桌的佳肴。那香气是如此独特而霸道,让人心神摇曳。
钱贝贝看着杯中那梦幻般的液体,心脏狂跳。虽然不懂酒,但这架势……傻子都知道这玩意儿绝对贵到离谱!
侍者用激动到发颤的声音介绍:“女士,这是1865年罗曼尼康帝酒庄的传世孤品,‘星辰之泪’,上一次拍卖成交价是……是三百二十万美金……”
三百二十万……美金?!
钱贝贝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发黑,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一杯酒!一杯酒能喝掉她几辈子?!这已经不是烧钱了,这是把她的现实存款连同骨灰一起扬了!
“我不喝!”她几乎是尖叫着推开那杯“星辰之泪”,动作之大,差点打翻杯子,“拿走!快拿走!我不需要!”
龙奕煊看着她惊恐万状、避如蛇蝎的样子,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他微微抬手,示意侍者将那杯无价之宝放在钱贝贝的餐位旁,不再勉强。但那杯散发着致命诱惑和恐怖价格的“星辰之泪”,就像一个无形的嘲笑,静静伫立在那里,不断提醒着钱贝贝她此刻处境的荒谬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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