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第一笔“巨款”启动资金,钱贝贝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连续几天都处于一种兴奋的忙碌状态。她精打细算地规划着每一分钱的用途:
先是咬牙购买了一套最小型号的、二手的能源转换和供应系统(足够支撑观测台的基础照明和小型工具运行),又添置了一些最基础的金属处理工具(切割、打磨、焊接),甚至还在龙奕煊的“建议”(其实是嫌弃)下,买了一台二手的、功能简单的环境净化器(主要改善观测台内部的空气)。
每一笔支出都让她肉痛不已,但看着账户里那笔“自己的”钱慢慢减少,换来的东西逐渐填充着空旷的观测台,她又生出一种踏实的、亲手搭建“家园”的满足感(虽然初衷是开奢侈品店)。
她甚至开始尝试实践龙奕煊那个“卖加工过的垃圾”的想法。她挑选了一些看起来形状比较有特点的废弃零件,清洗干净,尝试着用新买的工具进行简单的打磨和组合。龙奕煊偶尔会在一旁看着,在她遇到难以处理的坚硬材料时,会不动声色地动动手指(动用微弱的龙力),帮她轻松搞定最麻烦的步骤。
进度缓慢,但确实在推进。贝贝甚至乐观地觉得,照这个速度(和省钱力度),也许……大概……可能……能在90天内勉强弄出个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店”?
然而,系统的冰冷提示音,如同定期响起的丧钟,无情地敲碎了她的幻想。
【叮——】 【任务时间提醒:当前任务周期已过去25天。】 【任务进度评估:固定资产投入:低。商品开发:初始阶段。品牌建设:无。知名度:无。客户资源:无。】 【综合评定:进度严重滞后!】 【警告:按照当前效率,任务失败风险高达98.7%!请宿主立刻加快进度!提高资金消耗速度!扩大经营规模!】 【重复:失败惩罚:账户清零!流放喀戎星系废弃采矿星!】
一连串的负面评估和那个鲜红的、高达98.7%的失败风险率,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贝贝刚刚燃起的那么一点点热情和希望。
焦虑,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并且迅速收紧。
25天了? 她感觉好像才过了几天!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在省钱了……呃,在花钱了!
可是……固定资产只有这个破观测台和一点二手设备;商品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艺术”的金属摆件;品牌?知名度?客户?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98.7%的失败率…… 流放采矿星……生存率低于0.03%……
巨大的压力让她瞬间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手指冰凉。她看着角落里那几个她辛苦做出来的、充满“废土风格”的小摆件,越看越觉得一文不值,根本不可能有人买!更别说卖出奢侈品的天价了!
“完了……完了完了……”她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声音带着哭腔,“根本不可能完成……系统就是想让我死……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花得完……还要赚口碑……”
她越想越绝望,感觉前途一片黑暗。那10亿星币不再是金山,而是压垮她的沉重枷锁。
“呜……怎么办啊……”她无助地小声啜泣起来,佛系心态在绝对的任务压力面前,终于有些崩溃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沉稳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
龙奕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他低头看着缩成一团、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贝贝,熔金的竖瞳里没有焦虑,也没有意外,只有一片深沉的、近乎诡异的平静。
他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动作略显笨拙),然后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与贝贝的焦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急。”
就两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安慰和解决方案。
贝贝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他,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不急?!你当然不急!任务失败被流放的不是你!账户清零的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我们连个像样的商品都没有!你告诉我不急?!”
她恨不得跳起来咬他一口!这条龙永远是这样!一副天塌下来与他无关的样子!
龙奕煊对于她的爆发似乎早有预料。他没有躲闪,也没有生气,只是任由她发泄着情绪。直到贝贝吼得有些累了,喘着气瞪着他时,他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笃定:
“时间,足够。” “东西,会有的。” “客人,”他顿了顿,熔金的瞳孔微微眯起,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也会来的。”
他的自信来得毫无缘由,却偏偏带着一种强大的、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的气场。仿佛他不是在安慰,而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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