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回过头,
迎面,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郡守衙门的官凭又怎么样,谁知是真是假?停车,爷要好好查查。”
车夫见醉醺醺的官差抓住他的手,还敢自称爷,
勃然大怒:
“你他娘的黄汤灌多了,赶紧撒手。
若再啰嗦半句,就扒了你的皮,敲碎你的牙。”
“呦呵,你个狗日的小车夫,不知马王爷三只眼!”
韩薪借着酒劲,朝对方面门突然挥拳就打。
车夫猝不及防,
当场折断了鼻梁骨,鲜血淋漓,捂住鼻子大声嚎叫,
撒腿朝后面狂奔。
马队居中的位置,
车厢内,坐着个白白胖胖的独眼龙,听完车夫的哭泣,肌肉微微抽搐,
应该是很愤怒。
“去,让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过来见我。”
车夫神气活现,把韩薪领过来,
自己在旁边捂着鼻子忍痛看戏。
此刻,看戏的不止是他。
刚才那场面吸引了周围行人的目光,
虽然过了晌午,赶集的人所剩无几,仍然人头攒动。
其中,
就有好奇的南云秋!
偌大的马队,让他陡然想起金管家,那是他复仇榜上的小虾米。
他很清楚,
目前的几个仇家中,只有金家行商,比较容易对付。
另外的都是当官的,
而且是高官,恐怕很难接近。
所以,他当下的主要目标都放在金家身上。
故而,
遇到马车队,自然会多一份警惕。
这家马队是双马拉车,车厢庞大,而金家马队通常都是单马拉车。
肯定也是哪家豪门大族的商队。
吸引他的是,
以县尉和捕快这样的层级,欺压普通百姓手到擒来,
若是放在官场上,他们根本不入流。
那么韩薪哪来的底气,
敢刁难这家颇有来头的马队?
从刚才欺负饭馆掌柜的架势判断,韩薪只是半醉而已,
可并不影响智商啊。
“请本官过来何事,快说。”
马车旁,韩薪神色倨傲。
独眼龙冷冷道:
“我家的马车有郡崖的官凭,你也敢查,吃了熊心豹子胆子吗?”
“笑话!
所谓为官一任守卫一方,
本官不管你是谁,后台有多硬,经过我的地盘,
都要开厢接受检查。”
韩薪说得义正辞严,然后斜乜对方,
又意味深长:
“万一里面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呢?”
独眼龙也懵了。
一个小小的县尉,敢不把上司的官凭放在眼里,
在官场上,
这可是个大忌,或者说是要作死的前兆。
难道此人有更厉害的背景?
还是小心为上。
“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雁过拔毛的规矩我懂。
不过,
要想我拔毛,尊驾先得给我个理由,
否则回去也没法向我家老爷交差。”
见对方开了软当,韩薪心花怒放,
得意道:
“咳,你早点说不就没这档子事了嘛。
本官之所以不把郡衙放在眼里,
车厢里面的货物,能否见得光倒是其次,
既然你是京城的商号,想必韩非易韩大人你应该听说过。”
“哦,你说的是望京府尹韩非易大人?”
“没错,他是本官的族弟,从小是我带着他玩的。
怎么样,
他是不是比兰陵郡守的官还要大呀?”
“哎呀,失敬失敬!”
独眼龙为表示敬意,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走到韩薪面前。
“原来是韩大人的族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是吗?”
韩薪趾高气昂,认为独眼龙要和他套近乎。
族弟韩非易别看是个府尹,
但掌管的是望京府,
也就是京城所在地。
不仅如此,
韩非易还有资格到御极殿参预朝政,位列朝班,
三天两头能见到天颜。
岂是寻常府尹郡守可比?
这也是韩薪敢藐视上官的关键原因。
“啪啪!”
突然,
独眼龙挥舞肥硕的手掌,两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洋洋得意的韩薪脸上。
“哎呦!”
韩薪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他也蒙圈了,
搬出这么大的京官,反倒被多打了两下,
真他娘的见鬼了!
“真他娘的见鬼了!”
这句话不是韩薪说的,而是在背后看热闹的南云秋说的。
因为独眼龙不是别人,
正是分别不久的金管家!
他怎么成了独眼龙?
哦,
应该是上次被他的银锭所伤,真是老天开眼!
在兰陵城里,
韩薪还没有吃过亏,县令都要让他三分,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大呼一声:
“狗日的,你活到头了,兄弟们,拆了他们的马车。”
众捕快呼啸而来,
韩薪酒也醒了,随手拔出腰刀,砍向金管家。
少了只眼睛,反倒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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