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证物证俱在,再狡辩不过是图费口舌。
此案,陛下已经钦定,识相点就乖乖认罪,否则罪加一等。”
“罪臣无话可说,还望善待罪臣家人。”
“这是自然。来呀,将南万钧父子绑了,连同其家人一道押往京城。”
南云春大惊失色,急道:
“末将没罪,为何要绑?”
太监冷哼一声:
“南万钧罪行累累,你是他儿子,又是偏将,能逃脱得了干系吗?”
“可是末将并不知情。”
“住口!此乃陛下口谕,有冤屈去找陛下当面申辩吧。”
南云春还想争辩,此时,见自己认识的那个钦差投来示意的眼神,便不再喊冤了。
暗道,肯定是王爷的安排,自己只要配合好就行。
他哪里知道,绑了他,是太监的意思,皇帝从未这么说过。
南万钧垂头丧气,束手就缚,抬头又看了看检举揭发他的两个人,唾骂不休,同时却飞速的交换了眼神。
两个人也分别回馈了他的眼神。
所不同的是,
南万钧是叮嘱白世仁替他看好大营,守好阵地。而白世仁并不知道,南万钧的眼神,同时还抛向了他身后的尚德。
这下南万钧放心了!
他泛起笑意,侍卫却很不耐烦,猛地将他和南云春推搡出去,外面就是囚车。
南万钧上了囚车,回头看了看沉睡中的大营,感慨万千。
自从文帝登基,他就在这里担任主帅,一晃十一个年头。大营成就了他,他也成就了大营。
河防大营,在大楚,战力超强,仅次于三十里外的汴州大营。
而这一切,都是成长于战火之中的南万钧治军的功劳。
大营是他的心血,是他的孩子,也是他心头熊熊燃烧的火苗。
可是这一去,世事多变,前途未卜,自己还能回来吗?
能回来,一定能回来,而且会以万众瞩目,傲视天下的姿态回来!
他和皇帝绞尽脑汁导演的这场大戏,不就是为了回来的那一天吗?
……
面对南云秋的问题,老苏愕然:
“你不像你爹娘像谁呢,傻孩子。”
“大哥有一回喝醉酒骂我,说我是捡来的,一点也不像爹娘。”
“瞎说,怎么会呢?你就是你爹娘的宝贝儿子。”
“那为什么爹不疼我,不像您这样悉心教导我呢?”
“他是大将军嘛,公务在身,抽不出时间,有什么奇怪的。”
“那我娘呢,她什么事也不干,为何也不喜欢我?”
“这……”
老苏不知如何回答。南万钧夫妇的确如此,但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他管不着。
得不到回答,南云秋很落寞,硬起头皮出门了。
“云秋,等一下,外面下雨,我给你找把伞。”
老苏从门后的墙壁上取下一把老旧的油伞,又取下张蓑衣。
雨天路滑,他打算送南云秋到辕门口。
这时,他从淅沥的雨声中,捕捉到另外一种声音,顿时警觉起来。
那是军靴踏水而来的声音,急促但整齐有力。这么晚,这种天气,不会有人来找他。
他只是个养马的废人。
来者不善!
南云秋也隐约听到了,顿时屏住呼吸。
“砰砰砰!”
“谁呀?”
“我,偏将南云春帐下的,有急事找三公子。”
“哦,你稍等,马上开门。”
苏叔朝南云秋使个眼色,让他提防着点。
门开了,南云秋侧身站立,老苏站在斜对过,一副憨厚的样子。
“军爷,大晚上来找三公子,有什么急事吗?”
来人正是刚刚和南云春接过头的小校!
见南云秋果然就在眼前,顿时喜出望外,假装慌慌张张道:
“三公子,大事不好,朝廷来了钦差,要抓大将军开刀问斩,你快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哇……”
听到这个噩耗,南云秋顿时吓哭了,刚才的那份警惕早忘到九霄云外,就连苏本骥也蔫了。
这种事,是编不出来的。
再说,对一个废人和孩子,也没必要瞎编排。
“三公子,那就快去看看,老苏陪您一道去。”
苏本骥在外人面前,也改了称呼和口吻,但是被小校拒绝。
“算了,你去添什么乱,南将军又没让你去。”
眼前的小校,苏本骥素来不曾见过,大营里人马众多,并不奇怪,故而不敢贸然怀疑。
“走吧。”
“三公子请。”
“你先走,前面探路。”
南云秋也贼精,他可不敢走在前面,把身后交给别人。便以探路作为借口,完全说得过去。
毕竟,他是三公子,命令一个小校绰绰有余。
小校暗笑一声,心道:
“小子,还挺精的,不过没用,你那三招两式的,对付寻常的军卒还行,大爷我可不寻常。”
路面上坑坑洼洼,积水很多,小校穿着军靴,不怕沾水。
南云秋穿的却是软底布鞋,已经湿透了,那滋味凉凉的,沉沉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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