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痛快,方三,走喽。”
张士通再次提上裤子,从竹林后钻出来,
屁股火辣辣的痛,但是仍然觉得很愉悦,
走到竹篓旁,发现人却不在。
“这家伙,跑哪去了?”
他把竹篓搬到路旁,未曾想刚低下头,泥地上殷红的血迹赫然在目。
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边喊叫,边寻找。
终于,
在泥坑里发现奄奄一息的方三,赶忙抱起来,
坑里的泥水和着血红。
“兄弟,怎么回事?”
“快,告诉老大,有人要杀云秋。”
“谁,谁要杀他?”
“货,货郎。”
方三气绝而亡,手指悬在半空,指着南边的方向。
张士通跑到路边,放眼远望,几个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
快要向东拐去。
“方三,先委屈你,老大会为你报仇的。这帮狗日的,老子饶不了你。”
张士通操起扁担,竹篓也不要了,飞快地向南跑,
去找他大哥。
“什么?”
张九四得知消息,怒火冲天,也替南云秋捏把汗。
事不宜迟,
他留下两个人看守,亲自带着兄弟兵分两路,一路沿大道追,一路抄近路走庄稼地,
奔向鱼仓。
鱼仓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白天是海鱼出货的时候,一筐筐海鱼冒着寒气从仓房里搬出来。
过秤,付钱,装筐,商贩络绎不绝。
南云秋身穿官差服,配着制式官刀,在外面来回转悠维持秩序,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悄悄逼近。
华参军非常细心,忙前忙后,
今天是他到水口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当然不敢等闲视之。
还放下了官架子,时不时和商贩攀谈,问长问短,调研市场行情。
南云秋看在眼里,心想,
参军兢兢业业的样子,就像换了个人,估计以前初到仓曹署时也很敬业,
大约是时间消磨了斗志。
如今到了新岗位上,重新精神焕发。
人挪活,树挪死,看来当官的就要调来调去。
但是,
他爹在河防大营,程百龄任大都督,却从未调动过。
难道都是因为有皇帝那个把兄弟罩着吗?
想到皇帝,不由得涌起恨意,下意识按压刀柄,脑子里浮想联翩。
此刻,却听到了喧哗声:
“排队,排队,你们几个货郎怎么回事?”
官差指着几个人大声吆喝。
南云秋也注意到了,
有几个货郎很没规矩,钻来钻去,像是要插队。
他百无聊赖,便盯着那些四处乱窜的家伙,无意中,
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别的商贩都是用竹篓,容量大,每只能装五十斤鱼,而货郎所用的货柜很浅,一柜装不到三十斤。
跑大老远却只有三十斤的进货,
不像是精明的商贩所为。
而且,
那几个货郎长得很结实,看起来也很精干,没有理由不多进点货。
他不曾注意,
货郎们有意无意也在瞅着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队伍慢慢移动,货郎们排到了前面,
距离南云秋只有十余步之遥。
他们放下扁担,抱着货柜朝前走,余光瞥向目标。
待快要靠近时,悄悄打开了柜门,
露出了刀柄。
南云秋仍然没有在意,还好奇的凑近张望,这时候又看到,
远处有一大群人张牙舞爪跑来,
把他的注意力又从货郎这里拉了过去。
“动手!”
领头的趁机闷喝一声,四个人甩掉货柜,抽刀直奔南云秋。
几乎是同时,张九四破口高喊:
“小心货郎!”
等南云秋意识到张九四的提醒,手刚刚摸到刀柄,对方的刀也悄然而至。
攻势凌厉,杀气森森。
他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闪身,才侥幸躲过致命一刀,
太悬了!
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
旋即抽出钢刀,磕开迫在眉睫的第二刀。
眨眼的工夫,又有两把刀袭来。
他无法再躲,或者说,根本躲不过去了。
霎时间,感觉到了皮开肉裂的痛楚。
官服被削开,刀锋在他胸口划出道长长的伤口。
可以说,
这是他逃亡以来,遭遇到的最厉害最狠辣的杀手!
杀手蓄势待发,铆足了劲,务求速战速决,压根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而南云秋则因事发突然,被迫仓促应战。
若非张九四的及时提醒,估计第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杀人啦!”
等他中刀大吼之后,
旁边的官差才刚反应过来,竟然不知如何应对,傻乎乎退到了旁边。
当差那么久,
鱼仓门前从来都是欢乐祥和的场景,商贩对他们无不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玩命了?
这帮商贩疯了,今后难道不想赚银子了吗?
三日不弹,手生荆棘!
当南云秋边战边退,异常狼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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