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的记得,
首先听到的是“啪”的声音,接着箭矢就落在地上。
可以判定,那根箭矢没有箭镞,
否则,
对方居高临下,速度又快,肯定会射入马腹,听到的应该是“噗”的闷响。
难道辽东人会对我手下留情?
或者说他们不想射死我,就是想烧死我,让我和辽东刀客同样的下场?
要是这样,他们的格局还是太低,境界不够,
成不了大事。
像辽东人的动机,却又不像辽东人的手法,南云秋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
他并不知道,幕后之人,
他非常熟悉。
“云秋哥,咱们走吧,下雨了。”
乌蒙气得怒骂:
“老天爷够不识相的,刚刚咱们着火的时候不下雨,现在要赶路倒下起雨,不是存心和咱们过不去嘛。”
“风雨雷电,俱是天恩,别埋怨,上马吧。”
没走出二里地,雨开始变大,
虽说是初夏,如果淋湿了,还是很冷的。
再说,
幼蓉是姑娘,穿的不多,淋湿了也不方便。
乌蒙还没忘记他向导的角色,咋咋呼呼道:
“走,为表示赔罪,我带大家去个好地方。
一来嘛,避避雨歇歇脚,
二来嘛,参观参观,看看景致。
等回到大帐,我再烹羊宰牛,请大伙痛饮一场,压压惊。”
众侍卫抱拳表示感谢,
幼蓉挖苦道:
“我是姑娘家,不要饮酒,我要别的。”
“要什么,你尽管提。”
幼蓉昂起脑袋,言道:
“我要美人荑做的点心,你答应过我的。”
“这?”
乌蒙抓耳挠腮,心想这回要露馅了,仇怨的目视罪魁祸首云秋。
南云秋一直不言不语,心思不在他俩的话题上,此时突然转身问道:
“乌蒙,你为什么要走两丘道?”
嗓门很响,脸色也很难看,神神叨叨的,把乌蒙吓了一大跳。
“两丘道抄近呀。”
南云秋不死心,追问:
“还有别的原因吗?”
“有。
前面不远有座寺庙,唤作青云寺,是处名胜古迹,
我听芒代说的。
青云寺据说有将近百年的历史,香火非常旺,过去皇帝也经常虔诚的去上香。
可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就凋敝了,破败了。
芒代叮嘱我,
如果经过这里,一定要去瞻仰一下,顺便也替他烧柱香。”
南云秋很诧异,疑惑道:
“芒代信佛,我怎么没听说过?”
“甭说你,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也没听说过他信佛。但是,大家都是好兄弟,这点心愿,我肯定是要帮他实现的嘛。”
“嗯,对,好兄弟就是要互相帮助,换做我,也会这么做。”
南云秋心里不安,敷衍道。
此刻,
他盘算清楚了,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心中有数。
也就是说,
此次袭击的背后策划者是芒代!
芒代不喜欢他,故意扮作辽东刺客的模样,目的是制造恐怖伏击,让他心生怯意,早点离开阿拉木。
可是,
刚才的伏击,手段很狠辣,有可能就要了他的命。
芒代是要驱逐他,还是要杀死他?
是芒代自作主张,还是阿拉木的授意?
自从到了女真,
南云秋感受很深刻,芒代欣赏他,却不喜欢他,始终想方设法逼迫他远离阿拉木。
芒代号称阿拉木的智者,韬略当然不在话下。
之所以让乌蒙替他在青云寺进香,其实是个幌子,目的就是引诱他们走两丘道这条路,进入他早就设下的伏击圈。
可以断定,
刚才碰到的那个匆匆赶路的男子,肯定也是芒代的人。
可叹的是,
乌蒙也是阿拉木的心腹,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南云秋心想,阿拉木的城府也太深了,这么忠义的兄弟都隐瞒,要是乌蒙知道了,该有多么心酸。
芒代啊,芒代,
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知道你对阿拉木忠心耿耿,是条汉子。
但是你也用不着如此待我,女真不是我的家,我迟早会离开这儿的。
到时候,
就算你和阿拉木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多停留半天。
何必如此呢?
惆怅,心碎,委屈,愤恨,痛定思痛,他不该责怪芒代,各为其主嘛,无可厚非。
但是,
他毕竟为阿拉木立下了惊天的功劳,
其间,还忍受过巨大的委屈和心酸,他没有和阿拉木言明,也不想邀功。
但是,
你们也不该如此冷漠,通过这种恐怖手段逼迫我离开。
“走,逛逛青云寺,看看究竟有什么新鲜的。”
他堆起笑脸,云淡风轻,主动走在前面。
此刻的南云秋,心碎了,心寒了,
既然如此,
大家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还有什么恩义可谈,不都是逢场作戏,利益交换嘛!
没有对错,没有是非,得过且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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