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思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回他逃不掉了。
上一回,
朝廷只是下达旨意斥责,他就被禁足。
这一次,朝廷直接派内廷太监来当面训斥,他还能有好吗?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好在父王应该还未下定决心,否则,王庭的侍卫早就包围了这里。
眼下还有机会,他必须要把消息送出去。
另外,他还要杀人泄愤。
要不是那个不速之客捣乱,他早就成功了。
“塞班?”
“属下在!”
“那个该死的家伙还在王庭驿帐吗?”
“回殿下,那家伙北上散心,乌蒙亲自陪同,还有王庭十几名侍卫。”
“真是天助我也,也是他自己找死。”
塞思黑暗自高兴。
他本来还担心在驿帐动手太危险,那里都是阿其那的贴身防守,没想到却去了海西部落,
况且,
他也要派人到海西部落给母妃送信,要她给父王施加压力,救救她的亲儿子。
这样倒好,
只要派一路人手就够了。
塞班是他的儿时玩伴,关系极好,目前是他的侍卫长,
也来自海西部落。
“你马上召集射手,赶往海西部落截杀那小子。记住,身着短打,带上火油,不要贴身近战,以免被人识破是我的人。”
塞班有了主意:
“殿下放心,我们就扮作辽东客余孽的模样,凡是能泄露身份的东西,统统清理干净,即便有兄弟阵亡,保管也查不到殿下头上。”
“还是你聪明,一点就通。给我记住,多带些人手,务必取了他的狗命。否则,我死不瞑目。”
塞班豪情满怀,慷慨激昂: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
有王妃的势力,王爷绝不会下此狠手的。
倘若殿下真有那么一天,
我塞班也不会苟活,要带着兄弟把大楚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千人万人殉葬。”
“塞班,好兄弟,如今也只有你能依靠了。其实,真正想搞我的人,并不是大楚的皇帝,而是咱们自己人。”
“自己人,是谁?”
塞思黑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唉,
我都不忍心说出来,毕竟是一家人。
虽说家仇不可外扬,可他们下手也太狠了点,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怕父王伤心,
所以从来不对别人说起。”
“殿下不用再说,属下知道是谁了。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面对大楚的欺压,他应该携手共同对敌,怎么能这样做呢?”
“好了,我不该说那么多,此事到此为止。你赶紧出发,所有的祸根都是那小子惹下的,宰了他,就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塞班郑重行礼,
铿锵承诺:
“属下早就发过誓,敢对殿下不敬的人,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既然如此,属下就先拿他的血,为殿下洗刷罪名。”
塞班以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
带着心腹兄弟上路了。
塞思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相信,以塞班的实力和忠诚,还有那种近似迂腐的执拗,会让所有的对手和仇人遭受折磨,难以安生。
两路人马北上杀人,南云秋还浑然不觉。
他们在关南堡大集上兜兜逛逛,饶有兴致,还特意来到家盐铺,装作盐贩子的口吻,
想要套点有用的消息,
结果,对方根本不上当。
又打听了几家,或许,人家的确没见过卖家的模样,还是两手空空。
不过,
那盐确实是海盐,和老千夫长家里的粗盐天差地别。
离开关南堡,
他本想继续北上,浏览海山关隘那边的风物,可时间上来不及。
乌蒙说,这几日可能就有船过来,给王庭那边送盐。
而且,
幼蓉也撒娇,说想早点回兰陵。
所以,他们踏上了返程之路。
此行,收获也不少。
看似充满了迷惑,一切都没有答案,但隐隐约约,似乎又找到了答案。
比如,私下进行官盐交易的八成是程家,
比如,女真背着大楚拓边,扩充疆土,
还有,
大金老巢的百姓有人迁移到了高丽,有人干着非法的勾当,那帮乘船来自高丽的辽东客,
就是证据。
桩桩件件,对大楚而言,不啻于重大的危机,潜藏的隐患。
只可惜,
南云秋不是朝廷的将军,不是皇帝身边的重臣,恰恰是大楚的逃犯,罪人家属。
国家安危,朝廷得失,都是重大问题,
轮不到他来关心。
他又想起了文帝,莫非真是个昏君,
要不然,
对这些事为何一无所知?
辽东的事,朝廷鞭长莫及还可以解释,
海滨城的事,要是还被蒙在鼓里,只能说明文帝愚蠢,昏聩!
真要是那样,当初就不该救他,或许信王的治国理政能力,比他强十倍百倍。
接下来,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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