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队从吴越之地而来,那里刚刚发生过土司内斗,被朝廷镇压了。
马车上装的是帮派未来的希望,都是从吴越掳来的。
老者担心夜长梦多,急于赶回黄河北岸的兰陵县。
那里是他的家,也是帮派总坛所在。
大白天的,马队不便歇脚,更何况是在人多眼杂的集市。
孙女却不干了!
“不行,我偏要歇脚。颠腾半天了,骨头散架,腰酸腿麻,肚子又饿。你想吃苦,我可不愿意。”
老者心想,孙女也太霸道了。
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还好意思喊饿?
睡在毯子上,脑袋搁在他腿上,还好意思说腰酸腿麻。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于是板起脸,不声不响。
小姑娘不怕他那一套,自有破解之法。
“爷爷,好不好嘛,天底下数您最疼我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这招好使,打到了老者的七寸。
“好吧,但是不可以胡闹,听山儿师兄的话,歇歇脚就走。”
小姑娘蹦蹦跳跳,很开心,撩开车帘好奇的张望。
老者慈爱地看着孩子,心疼,酸楚。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除了他,世上再无别的亲人。
他不疼爱,谁还会疼爱她?
马车队拐向集市时,遇到了麻烦。
“狗东西,眼睛瞎啊,挡了爷的去路。”
“快让马车退后,耽误了老子的大事,宰了你们这些混蛋。”
白条等人准备动手抓捕南云秋,不料被马车堵住去路,立即破口大骂。
他们是官军,又是白世仁的亲兵,在河防大营骄横跋扈惯了,根本没把江湖帮派放在眼里。
“诸位军爷,是我们先到了这,怎么能说是我们当道呢?
再者说,
我们车多,掉头不易,你们稍稍让开些,让马车过去不就行了吗?”
车队头前,负责开路的壮汉耐心讲道理。
谁知白条压根不答应,还骂骂咧咧的:
“少他娘的啰嗦,快滚回去。”
有个师兄脾气火爆,忍不住了,直接回骂:
“你们吃了什么脏东西,嘴巴不干不净的?那么急干什么,回家奔丧吗?”
双方呛起来了。
白条气急败坏,怒吼:
“狗杂种,你家才死了人,再不退后,老子现在就剁了你喂狗。”
车厢里,
老者睁开双眼,布满了杀机,却又稍纵即逝,摇头叹息,吩咐手下:
“云夏,不得无礼,咱们退后就是。”
和白条对骂的人名叫云夏,是老者徒孙辈中的佼佼者,武功最强,威望也很高,但年轻气盛,脾性易怒。
老者的话,他不敢不听,骂骂咧咧让马车退后。
白条得了便宜还不罢休,凶巴巴朝云夏啐了口唾沫。
云夏下意识按住刀柄。
若非老者在场,哪怕对方有再大的来头,他也要宰了他们,再剁成肉泥。
老者在徒孙们的搀扶下走出车厢,遛到路口旁边的凉棚下,见摊子上摆放的是各式面点,便动了心。
他爱吃面食,面条面疙瘩之类的,易消化,便坐了下来。
徒孙们见状,规规矩矩也围过来坐下。
老者嫌云夏爱动怒,容易惹事,便把他赶去角落里看守马车,还回头吩咐徒孙黎山:
“山儿,你带师妹去那家饭馆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死丫头又饿了。”
此刻,叫嚣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兄弟们,动手,莫让他跑了!”
“抓住他,死活都行。”
白条布置好阵势,下达了命令,分成两股冲向大堤,很快便将南云秋夹在中间。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南云秋开始还以为是劫匪,或者像二烈山那样的乱民山匪,并不惧怕。
“别问我们是谁,你只需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白条动作很快,话尽刀落,直奔南云秋脖颈。
“咣!”
南云秋直接以刀挡开,顿时觉得虎口发麻。
他迅疾意识到,对方不像是寻常匪寇,骂他的那句话也值得警惕。
不待他多想,后面的钢刀又至,力道很大,下手的位置也很刁钻促狭,朝着他难以顾及到的后腰。
无奈之下,他只好侧身回扫,勉强磕开。
但对方并未收手,刀锋顺着他的刀背滑来,险些刺到他的手腕。
刹那间,南云秋冷汗直冒。
白条也懵了,没料到对手竟然有两下子,也就不讲究武德了,两人同时进攻。
另外的同伙则负责封堵大堤两头,担心南云秋溜掉。
单打独斗还应付得过去,对付两个悍卒就明显吃力了。
但是,南云秋没有退路,必须要拼。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挡住白条的进攻,猛然拨转马头,身形移位,躲过了背后的偷袭。
后面那家伙一刀落空,收势不及,被他抓住机会,削掉了半只胳膊,顿时鲜血喷涌而出,堕马哀嚎,
就像黄河里,那条断了半截身子的鲤鱼。
“小子,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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