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力极好,轻功极高,
所以,
他能身穿夜行衣,在御极宫内如入无人之境,窥见过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很多不该看的东西。
皇城大内,脏的很,乱的很,丑陋的很。
当然,
那些和他毫不相干。
只要不涉及主子香妃,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有一次,皇后欺负香妃,文帝愤而出手,惩治皇后,保护了香妃。
他心怀感激,偷偷告诉文帝,
说有人三更半夜,潜入御极宫内室,四处翻找。
文帝大惊失色,
内室里藏着他的密档,上面记录了许多秘事。
此后,
文帝对他很器重,表面上仍视作寻常太监,暗地里却另眼相看。
此次带他北巡,就是看中他的功夫,还有赤胆忠心。
文帝要想摆脱信王的束缚,必须从各个方面入手,后宫就是其中重要一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春公公是皇后的哈巴狗,极有可能和信王蛇鼠一窝。
其实也怪不得春公公,
谁让他太宠爱信王,直至今天炙手可热的地步呢?
春公公伺候过先帝,资历很深,劳苦功高,而且根基很厚,一时难以替换。
所以,他需要培养自己的后宫太监。
贞妃宫里的小猴子自不必说,是他唯一信得过之人。
而高丽太监,单论能力,要顶十个百个小猴子。
因而,暗地里,
他对朴无金恩赏有加。
朴无金当然知道文帝的心思,本无意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但是为了香妃,还是答应了。
他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永远和香妃在一起。
夜风里,
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但越来越微弱,接近了尾声。
朴无金原地转圈,抬头望望夜空,又四处扫视,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心口怦怦狂跳。
突然,
他隐隐觉得,那个声音,好像是在香妃的寝帐前消失了。
暗道一声:
不好!
朴无金提足闪走,风一般的速度,如鬼魅般也没了踪影……
议事大帐内,
阿其那的控诉还在继续,
阿拉木绘声绘色的描述,把文帝带入到那个惨烈场景。
白喜如何屠戮村民,
如何挑起战端,
如何痛下杀手。
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白世仁如果在侧的话,他恨不得当场手撕白贼。
“数万大军调动,为何不向兵部奏报?”
卜峰来之前就曾调查过此事,回道:
“臣问过兵部,
河防大营的确奏过此事,渡河出兵系春季例行演练,当时并未谈及越境之事。
至于后来两军交战之事,
他们说是追击乱匪,纯属误会。”
“兵部为何不上达天听?”
“兵部说双方损伤不大,而且已经握手言和,消除了分歧,怕陛下忧心,故而结案了事。”
“哼!兵民伤亡数千人,能用误会解释吗?”
文帝想起白世仁那份战报,
文过饰非,夸大其词,避重就轻,吹得天花乱坠,
现在看来是一派胡言,完全可以欺君之罪论处。
不过,
他有点迷糊,
兵部侍郎不是信王的人,反而经常和信王争吵,没道理替白世仁遮掩。
难道兵部侍郎和信王唱双簧,背地里也是信王的人?
抑或,
女真人为了报复信王,捏造事实?
阿其那见文帝犹疑,心知其意,忙示意阿拉木回话。
阿拉木得以和文帝当面奏事,颇为激动,
朗声道: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陛下也不能轻信臣一面之词,以免迷惑圣听。
上次激战,
臣抓住了重要俘虏,据悉还是白世仁贴身之人。
臣想把他带上来作证,不知可否?”
“哦,很好,那就传吧,朕也当一回断案官。”
文帝爽快答应,
他瞅瞅阿拉木,玉树临风,清秀挺拔,心里很喜欢,
对阿其那夸赞道:
“小王子讲话得体,进退有度,而且气度不凡,女真王教子有方啊。”
“岂敢岂敢,陛下谬赞了!”
阿拉木心花怒放,而旁边的塞思黑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喷火。
心里暗骂:
功劳全被你抢了,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今后有你倒霉的时候。
大帐内,
香妃端坐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天仙样的面容,
高贵的出身,更让她的气质无与伦比,
在大楚后宫里,是一等一的存在,皇后也自叹不如。
上天很偏袒她,人美,又高贵,可是,换来的不是皇帝的宠爱,
天恩雨露基本也和她无关。
她头戴妃嫔的封号,实际上只是一尊和平的神像,被供在那里后宫。
内心里,
她更愿意做个妻子,或真正的女人。
久旷深宫,她早已习惯,恩泽不再,她从容接受,
却没想到,
皇帝竟然会选中她单独出巡,侍寝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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