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君一指
紫微帝君的那一指,来的不是时候。云渚刚觉得怀里那截枯木暖得像块烧透的炭,指芒的冷,就已经扎进了眉心。
死亡的气息,冰冷、纯粹、带着不容置疑的抹杀意志,在云渚眉心前炸开!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而是规则的否定。紫微帝君的指芒,代表着这方天地间“秩序”的终极体现——它说“此物当湮灭”,那么存在本身便失去了意义。云渚刚刚升华的道心、澎湃的星力、乃至青帝传承的生机,在这绝对的“否定”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仿佛烈日下的薄冰,瞬间就要消融。
李凝阳的怒吼和苏青黛的清叱几乎同时响起!
“贼老天!敢尔!”
纯阳真火化作怒龙,昆仑月华凝成冰盾,一左一右,悍然撞向那道紫色指芒!李凝阳目眦欲裂,竟燃烧本命精血,将真火催发到极致;苏青黛面色煞白,昆仑鉴上月华前所未有的璀璨,她不惜代价,将太阴本源都灌注其中!
“轰——!”
碰撞的刹那,没有声音,只有纯粹的、极致的毁灭性能量爆发!纯阳真火与太阴月华组成的屏障,如同纸糊一般,瞬间破碎!李凝阳与苏青黛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秘境壁垒之上,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化神与帝君的差距,如同天渊!即便是隔空一击,即便有两人拼死阻拦,那指芒也只是微微黯淡了一瞬,速度不减,依旧点向云渚眉心!
完了!
李凝阳眼中闪过绝望。苏青黛挣扎着想再次起身,却已无力。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云渚做出了他此生最本能的反应。他没有试图调动任何刚获得却尚未纯熟的青帝传承,也没有徒劳地催动星钥防御——在那绝对的“秩序”面前,一切有形的防御都是徒劳。
他做了一件看似毫无意义的事——将怀中那截瑶光星官所化的焦黑枯木,猛地抬起,挡在了眉心之前。
同时,他体内那新得的、与青帝秘境息息相关的“平衡之道”自行运转,不是对抗,而是引导。他将自身化作一个通道,一头连接着那毁灭的指芒,另一头,连接着脚下整片“芳兰证道洲”的磅礴生机,连接着青帝留下的无尽传承本源!
他要做的,不是硬抗,而是“转嫁” !将这致命的“死”,导入这无尽的“生”之中!以青帝万古积累的生机,去消磨紫微一念的死意!
这是赌博,更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契合“平衡”之道的应对!是生是死,皆系于此!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指芒点中了枯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预想中枯木粉碎、神魂俱灭的场景并未出现。那截焦黑的枯木,在接触到紫色指芒的瞬间,竟亮了起来!
不是青帝生机的翠绿,而是一种云渚从未见过的、温暖、厚重、仿佛能承载万物、化育万灵的玄黄色光芒!光芒中,隐约有山川社稷的虚影沉浮,有草木生长的枯荣交替,更有一种“厚德载物”的无上意境弥漫开来!
这玄黄光芒柔和却坚定地包裹住了那道恐怖的紫色指芒。指芒中蕴含的毁灭秩序,撞上这玄黄光芒,竟如冰雪投入暖流,虽激起剧烈涟漪,那“否定一切”的意志却被迅速包容、化解、吸收!
“这是……玄黄母气?!功德圣光?!怎么可能?!” 远处,勉强抬头的李凝阳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东西,传说中唯有开辟世界、泽被苍生的至高存在才能凝聚一丝!瑶光星官的本源枯木中,怎会蕴藏此物?
苏青黛亦美眸圆睁,喃喃道:“不是瑶光前辈的本源……这气息更加古老、更加厚重……是……是这截枯木本身的来历?!”
云渚也愣住了。他感受到指芒的毁灭力量正被快速转化,不仅威胁尽去,那玄黄光芒反而顺着他的手臂,流入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稳固、与天地更加契合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修为瓶颈竟隐隐松动,对“平衡之道”的领悟瞬间深刻了数倍!
这枯木,绝非凡物!
“嗡——”
紫色指芒最终彻底消散,被玄黄光芒完全吞噬。那截枯木的光芒也渐渐内敛,恢复焦黑模样,但云渚清晰地感觉到,枯木内部,瑶光星官的那缕残魂波动,似乎凝实了一丝!
危机,竟以这种方式解除了!
“咳咳……”李凝阳挣扎着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心有余悸,“他娘的……紫微老儿,隔空一指都这么狠……小子,你没事吧?刚才那黄光是什么玩意儿?”
苏青黛也勉力调息,看向云渚手中的枯木,目光惊疑不定。
云渚缓缓放下枯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生机与那股新生的玄黄气韵,深吸一口气:“我没事。这枯木……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来历更大。”
他抬头望向虚空那道正在缓缓弥合的裂缝,眼神无比凝重。紫微帝君既然能隔空出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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