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是想用手背给吴所畏擦汗,被挡了无数次没得逞,干瞧着那小脸上的汗跟线似的往下坠。
吴所畏卷翘睫毛上还搁了几颗水珠在左右晃,随着跑步的动作越颠越圆溜,被光照得晶莹剔透。
他头上的伤好全了,就剩脑仁儿有点疼,不知道是没睡够还是依然脑震荡,总之不太舒服,于是慢下来想缓一缓。
池骋以为他体力不支了,催促着教育:“快点儿,身体素质这么差,以后别骑车了,就跑着到村口,我天天让刚子开车来接你。”
吴所畏听了这话腿一软差点跪下,本来没事都要被池骋说得有事儿了,池骋手疾眼快拽住人,抬起他下巴对视着,一边观察一边逗他:“宝贝儿,怎么了,是还没睡醒么?”
吴所畏喘着也能骂出劲儿:“你踏马…跨两步顶我跑十步,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眨了下眼睛不小心把汗给眨进去了,龇牙咧嘴地揉,酸痛不已。
池骋给他手抓下来说:“别揉了,车上有湿巾,去里面给你擦。”
吴所畏眼睛一闭一睁跟抛媚眼儿似的,侧头瞄了下还有段距离的车开始唉声叹气:“还那么远……”
池大少理所应当把这抱怨划分为撒娇,不由分说拉他手,手指利索扣住把人往前带:“跟上我,马上就到了。”
刚子其实离得够近了,这羊肠小道的,再近就给人玉米地碾了。
他吃了这俩人半天瓜笑得牙都快着凉了,连忙殷勤跑下来给他们开车门。
池骋这回看都没看副驾驶一眼,把吴所畏塞进后面自己紧跟着也坐进去了。
他很熟悉刚子放纸的习惯,头都不回,大手往后备箱一伸,拿了包崭新的湿巾过来,马上拆开抽了两张给吴所畏擦眼睛。
吴所畏头枕在他腿上闭着眼睛,任由池骋给他擦好眼睛又漫山遍野地给他擦汗,裸露的每一处皮肤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残余水渍在车内空调的吹拂下迅速烘干变得清清爽爽。
吴所畏舒服地犯了困,喟叹一声把脸埋进池骋裤裆里,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池骋和后视镜里刚子偷摸的眼神对上,神色丝毫未变,淡定地给出了不接电话迟到俩小时的解释:“睡过头了,没听着,以后专门给你的来电设个铃声。”
紧接着给出了补偿方案,一点不含糊:“加钱,今天的工资翻倍。”
刚子那点怨气瞬间消散在九天云外,兴奋地踩了一脚油门,稳步加速的同时告诉他:“那后备箱里还放了一堆吃的,你看看有没有你俩喜欢的,刚睡醒没来得及吃早饭吧?”
“吃了。”池骋低头看吴所畏黑鸦鸦的后脑勺,满意补充,“他应该吃饱了,吃饱了才会这么容易困。”
他又吩咐刚子:“你先开稳一点儿,上了大道再加速。”
刚子那是百依百顺的,连空调温度都调高了点:“好嘞。”
其实吴所畏前一天晚上塞了那么多小吃,早上也不怎么饿,还能着急忙慌地到处找小醋包,生怕它爬来爬去丢了。
池大少因为时间不够把筐子里仅剩的三颗鸡蛋煮成了温泉蛋,等吴所畏在床底下把小醋包刨出来捧在手里,他刚把鸡蛋壳剥好对半切开,淋上番茄酱摆了个盘,还挺像模像样的。
吴所畏看到里面金黄色的流心,有点费解:“好看但是…没熟吧?”
池骋是第一次煮,误打误撞地做出来卖相还不错:“家里阿姨做出来也像这样半生不熟的,你放心,能吃,我口味很挑的,我说不错就一定不错。”
吴所畏可没看出来他的挑剔,明明就给什么都吃,吃不了也硬吃,是一款很好养活的大少爷!
他半信半疑地过去拿勺子兜了一块,还没送进嘴里,老实了许久的小醋包忽然猛地一头扎进了蛋液的海洋!
“哎?!哎!?”
吴所畏赶紧把它捏起来,捂着它红黄相间的小嘴巴,无措地向池骋求助:“完了!小醋包不是冷血动物嘛,怎么有点热热的,而且它,它不能吃番茄酱吧?”
“吃一点儿没事。”池骋把逆子拽过来去冲凉水,数落道,“没看见冒热气儿呢,烫死你,还有,你又不是没爹妈的野蛇,从床底下爬出来灰头土脸的就吃东西,我是这么教你的?”
小醋包听不懂,就是嘴巴火烧火燎的,豆豆眼变成了波浪线,整条蛇在爸爸手心翻滚蛄蛹,委屈极了。
这给吴所畏心疼的,舍不得小醋包被骂,连忙求情:“行了行了,别说它了,它懂什么呀,怨我得了,我不该把鸡蛋直接放它面前的。”
池骋揪掉了小醋包嘴边烫翻起的一层皮,看得吴所畏自个儿嘴巴跟着疼,连忙跑过去想阻止,大叫着:“哎,你干嘛呢?!”
他伸过去的手还没碰到小醋包就被池骋拦住握紧,这人盯住他的嘴唇坏笑:“帮它提前蜕了点儿皮,怎么,你也需要?”
吴所畏顿时离了八丈远:“……”
他滴溜着大眼睛,瞧见小醋包嘴巴边儿上的鳞片安然无恙才放了心,回头洗了勺子又去尝池骋的黑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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