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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将天宫号舰桥的监控画面同步过来。
当那个女人的影像，清晰地出现在林夕脑海中的瞬间，林凡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股冰冷到极致，混杂着绝望与疯狂的意念，通过生命共享的链接，冲刷着他的灵魂。
他猛地转头看向林夕。
她的脸色在一秒之内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银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投影，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搭在控制台上的手，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陷进了合金桌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一个名字，从她苍白的唇间挤了出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若……宁……”
林凡从没听过林夕用这种语调说话。
那里面没有女王的威严，没有平日的温婉，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了的，难以置信的破碎感。
“谁？”
林凡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试图伸手去扶她，却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彻骨寒意逼退了半步。
林夕没有回答。
她的脑海里，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那是数万年前，一个有着同样面容，但眼神清澈明亮的少女天使，举起手中的烈焰之剑，在他面前庄严宣誓。
“凯莎，只要你在，正义秩序的旗帜就永远不会倒下！”
那声音清脆，充满了理想和忠诚。
誓言犹在耳边。
可画面中，那个曾经最信任的姐妹，她的左翼护卫，和他并肩作战、一同推翻旧秩序的战友，此刻却像一只宠物般，依偎在她们最大的敌人，华烨的怀里。
林夕的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舱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
她却毫无所觉。
如果说华烨的出现，是点燃了仇恨的烈火。
那么若宁的出现，就是将她整个世界观，她为之奋斗和牺牲的一切，彻底撕碎，再狠狠地踩在脚下。
这种背叛，比任何刀剑都来得更加致命。
“林夕，你冷静点！”
林凡急了，他能感觉到，林夕的生命体征正在剧烈波动，这股绝望的情绪甚至在影响他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林夕没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画面。
天宫号舰桥内，华烨轻佻的声音通过量子窃听，清晰地传了过来。
他捏着若宁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放肆地大笑。
“美人儿，别这么心急嘛。”
“卡尔那个死变态，对本王还真是大方。”
“不但送来了最新的虚空引擎，还把这宇宙至宝‘时空神晶’的位置都告诉了我们。”
“等本王用这玩意儿升级了天宫号，什么狗屁正义秩序，都得跪在我的天宫秩序面前！”
若宁的脸上没有丝毫羞耻，反而主动迎上华烨的目光，声音充满了怨毒和煽动。
“凯莎已经死了，彦那个黄毛丫头根本撑不起梅洛天庭。”
“我若宁，除了凯莎，谁都不服！”
“既然她不在了，那你华烨，就该是这个宇宙的王！让天宫秩序重新降临！”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复仇的火焰。
“只要我们能拿回凯莎的武器库，整个宇宙，都会重新匍匐在您的脚下！”
这几句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幽灵穿梭艇内。
“操！”
蕾娜第一个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卡尔那个疯子！他竟然跟华烨这种宇宙人渣合作？他不是研究虚空吗？他这是要拉着整个已知宇宙给他陪葬？”
林凡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卡尔，华烨，若宁。
一个代表虚空，一个代表旧恶，一个代表背叛。
这三个名字凑在一起，一个足以颠覆宇宙现有格局的邪恶联盟，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成型。
而他们，正好一头撞进了这个风暴的中心。
他将这些话，全部同步给了林夕。
他知道这很残忍，但他必须让她认清现实。
“正义秩序……是狗屁……”
“拿回凯莎的武器库……”
林夕低声重复着若宁的话，她靠着舱壁，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那双漂亮的银色眼眸里，最后的光也熄灭了。
只剩下空洞和黑暗。
她一手建立的秩序，她为之奋斗了一生，甚至不惜献出生命的理念。
如今，被她最信任的姐妹，当着她最大的仇人，如此轻蔑地践踏。
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痛苦一万倍。
“为什么……”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足以冻结一切的悲哀。
“若宁……为什么……”
她的精神状态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林凡感到自己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那股痛楚，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和难以言喻的疼惜。
他妈的！
他顾不上什么窃听了，直接切断了外部信号，通过精神链接，用一种近乎咆哮的语气，对着林夕的意识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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