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双生 第5章 飞鱼服的阴影

那只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的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血液像被冻住一样，连呼吸都忘了。飞鱼服的蓝色袖子泛着陈旧的光，袖口绣着的银色纹样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指甲盖泛着青白色，离我的脚腕只有几厘米远。

我想往后退，可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肩膀上的朱砂痕突然剧烈地疼起来，像有把滚烫的刀在皮肤下面割，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我盯着那只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那个无脸人，他进来了，他要抓我，他要剥我的皮！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到我脚腕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 昨天晚上怕饿，我买了个苹果，刀还放在税票旁边。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前扑，右手抓起水果刀，朝着桌子底下的手狠狠刺过去！

“噗嗤” 一声，刀刃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一股腥甜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像铁锈混着腐烂的肉。桌子底下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桌子被顶得晃了一下，上面的税票和书签掉在了地上。

我握着刀，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桌子底下没了动静，可我不敢放松 —— 那个无脸人还在房间里，他只是躲起来了。我慢慢站起来，后背贴着墙，眼睛盯着桌子底下，还有房间的门和窗户，生怕他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还是没动静，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朵里 “咚咚” 响。我小心翼翼地挪到桌子旁边，用刀挑起桌布，往底下看 ——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滩暗红色的血，顺着桌腿流到地上，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像一朵诡异的花。

他走了？还是藏到别的地方了？我心里充满了疑问，可更多的是恐惧。我刚才刺中了他，他受伤了，会不会更恨我，下次用更残忍的方式抓我？我捡起地上的税票和书签，发现税票上的血字好像变了 —— 原本的 “杀我者，将借汝壳重生” 后面，多了一行小字，是用血写的，和之前的笔迹一样：“81 缺一，速来古寺”。

81 缺一？难道他要集齐 81 张人皮，现在还少一张，而我就是那最后一张？速来古寺，是让我去青云寺找他？我攥着税票，手都在抖。去古寺就是送死，可不去，他会不会一直缠着我，伤害更多的人？阿初还失踪着，说不定就在古寺里，我要不要去救她？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赵爷打来的。我赶紧接起，赵爷的声音很着急：“林眷，你没事吧？刚才我在酒店楼下，看见个穿飞鱼服的人进了你的楼道，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是…… 他进我房间了，我用刀刺中了他，他跑了，留下一滩血。” 我声音发颤，终于有人能理解我现在的处境了。

“什么？他受伤了？太好了！” 赵爷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我刚才在道具库找到点东西，是 90 年代那部《画皮》的拍摄日志，里面写着，那个剧组的人也遇到了穿飞鱼服的无脸人，他们说，无脸人怕三样东西：桃木、朱砂，还有…… 蒲松龄的手稿！”

桃木和朱砂？我房间里没有，可手稿…… 佛堂里找到的那页《画皮贰编》手稿，现在在老雷手里。我赶紧问：“老雷呢？他手里有手稿，我们能不能找他要过来，用来对付无脸人？”

“老雷不在酒店，刚才警察给他打电话，说在古寺附近发现了阿初的手机，他开车过去了。” 赵爷顿了顿，又说，“林眷，你别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危险了，我现在过去找你，咱们一起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稍微松了口气 —— 赵爷要来，我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我把水果刀放在口袋里，又把税票和书签塞进包里，然后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声控灯亮着，把走廊照得惨白。

我不敢开门，只能在房间里等着赵爷。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酒店楼下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是老雷的车，不在了，应该是去古寺了。远处的青云寺被雾笼罩着，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等着人掉进去。

突然，我看见楼下有个穿飞鱼服的人影，正抬头往我的房间看 ——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脸，但我能肯定，就是刚才进我房间的那个无脸人！他没走，他在楼下盯着我！我赶紧放下窗帘，心脏又开始狂跳。

他为什么不离开？是不是在等我下去？还是在等老雷从占寺回来，一起抓我们？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陷阱里，而那个无脸人，就是陷阱的猎人，我们都是他的猎物，等着被他一个个抓住，剥皮，变成他集齐 81 张人皮的最后一块拼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赵爷的声音：“林眷，是我，开门。”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确认是赵爷，才慢慢打开门。赵爷手里拿着个包，脸上带着焦虑，刚进门就问：“那个无脸人真的走了？房间里有没有别的异常？”

我点点头，指了指地上的血迹：“他走了，留下了这个，还有税票上的字也变了。” 赵爷蹲下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又拿起税票看了半天，皱着眉头说：“这血不对劲，你看，颜色是暗红的，还带着点黑，不像是活人的血。还有这字，‘速来古寺’，肯定是陷阱，不能去。”

“可阿初还在古寺里，老雷也过去了，我们不去救他们吗？” 我问。

赵爷叹了口气：“现在去就是送死，我们得先找到对付他的办法。我包里有桃木剑和朱砂，是刚才在附近的古玩店买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比没有强。还有这个，” 他从包里拿出一本泛黄的本子，“就是我跟你说的拍摄日志，你看看，里面说不定有更多线索。”

我接过日志，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1993 年 7 月 15 日，青云寺开机”，后面的内容记录着剧组的拍摄日常，直到 7 月 20 日，日志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今天有人失踪了，是场务小李，他房间里有张空白书签，跟人皮一样……”“又有人失踪了，是化妆师，镜子上写着‘下一个是你’……”“无脸人出现了，穿飞鱼服，没有脸，他要剥我们的皮，集齐 81 张……”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 7 月 25 日，只有一句话，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尽最后力气写的：“手稿在佛龛底下，只有它能救我们，别相信无脸人，他是……” 后面的字被血盖住了，看不清。

手稿在佛龛底下？老雷他们现在在古寺，会不会找到手稿？最后那句话的 “他是……” 后面是什么？是狐妖？还是蒲松龄？我盯着日志上的血字，心里充满了疑问，可更多的是恐惧 ——90 年代的剧组，最后是不是全被无脸人剥皮了？我们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老雷发来的，只有几个字：“古寺佛龛，找到手稿，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