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双生 第129章 影滞

老药师留驻守序之城的第十天，城里出了件怪事——太阳都落山半个时辰了，城西的影子还黏在地上没消失，像涂了胶水似的。顾生举着个火把绕着影子转了三圈，用脚踢了踢：“这影子成精了？连月亮都叫不动了？”

我刚和镇守门人检查完定心石，就听见巷口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跑过去一看，王木匠正举着斧头砍自己的影子，脸涨得通红：“这破影子粘在门槛上，我家门都关不上！”他一斧头下去，影子纹丝不动，反而溅起一串黑火星。

“别砍了！”灵澈抱着《守护录冲过来，一把拦住他，“这是‘影滞’！影子和人间的联结断了才会粘在地上，再砍下去影子会崩碎的！”小平衡者的镯子突然发出“嗡”的轻响，她蹲下来摸了摸影子，缩回手时指尖沾了点黑灰：“这影子里有影界草药的味道，是老药师爷爷的气息。”

这话一出口，我的影子突然飘到半空，光纹对着老药师住的小屋晃了晃，情绪里全是警惕。银月皱起眉：“老药师为啥要动居民的影子？他不是说要弥补过错吗？”我们往老药师的小屋走，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屋里飘出一股黑烟，混着淡淡的草药香。

“老药师爷爷！”小平衡者推开门喊了一声，屋里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地上摆着七八个陶碗，每个碗里都泡着一团影子，老药师正拿着根银针往影子里扎，碗里的水冒着黑泡，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在干啥！”顾生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银针，“这些都是居民的影子！你不是用草药做护身符吗？咋偷偷泡起影子了？”老药师突然笑了，笑声比夜猫子叫还难听：“护身符是幌子，只有用影子泡出的‘影露’，才能治好影界的病根！”

真守门人突然冲进来，一把揪住老药师的衣领：“你说的病根是假的！影界的能量核心已经恢复了！你到底想干啥？”老药师猛地推开他，打翻了身边的陶碗，泡在碗里的影子散出来，像墨汁似的在地上流：“我要让影界凌驾于人间之上！这些影子就是我的筹码！”

“你疯了！”银月拔出光刃，光刃的光芒对着地上的影子晃了晃，那些影子突然活了过来，缠向我们的脚腕，“这些影子被你做了手脚！”老药师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葫芦，拔开塞子，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葫芦里涌出来，屋里的影子全被吸了进去：“这是‘聚影葫’，能把影子炼成影兵，等我炼够一百个，就能打开影界的大军之门！”

小平衡者的镯子突然爆发出银光，对着聚影葫撞过去：“不准伤害大家的影子！”葫芦被银光撞得晃了晃，老药师急得嘶吼：“这镯子是影界的钥匙，正好用来给葫芦开光！”他突然扑向小平衡者，手里的银针对着她的手腕扎过去。

“小心！”我的影子瞬间缠住老药师的手，光纹对着他的手腕“啪”地抽了一下，银针掉在地上。顾生的魂息突然散开，像一张网把老药师罩住：“看你往哪跑！”老药师突然咬破舌尖，对着聚影葫喷了口血，葫芦里的影子突然爆出来，变成一个个黑影人，手里拿着用影子做的刀。

“这些影兵不怕物理攻击！”灵澈翻着《守护录大喊，“要用纯净的影子能量才能净化它们！林眷，你的影子和定心石相连，快用定心石的光！”我的影子突然飘到屋外，光纹对着城门方向的定心石亮起来，定心石的金光顺着光纹流过来，缠向那些黑影人。

“不可能！你的影子怎么能调动定心石的力量！”老药师彻底慌了，聚影葫突然发出“咔嚓”的响声，开始往下掉碎片。小平衡者的镯子银光也流进我的影子里，金光和银光合在一起，对着黑影人撞过去：“净化！”

黑影人被光撞得滋滋响，慢慢变成黑灰。老药师抱着聚影葫往后退，葫芦突然炸开，里面的影子全被净化了，他喷出一口血，瘫在地上：“我研究了一辈子影药，居然输给了几个毛头小子……”

真守门人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聚影葫碎片：“你太执念了，影界和人间本就该平衡共存，不是谁凌驾于谁之上。”老药师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他看着地上的黑灰，突然哭了：“我只是想让影界变得更强，没想到走了歪路……”

他的身体最后变成一道光，融进了定心石里。定心石的金光突然亮了起来，飘出无数道银光，落在城西的影子上，那些黏在地上的影子终于动了起来，慢慢回到居民的脚下。王木匠摸着自己的影子，激动得直擦眼泪：“总算回来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砍影子了。”

晚上，我们坐在烤肉摊前，心灵变成小松鼠，抱着颗烤肉粒啃得正香。顾生举着烤肉串说：“这老药师也是个可怜人，就是太钻牛角尖了。”银月喝了口茶：“不管怎样，危机总算解除了，以后守序之城该太平了吧？”

我摸着身边的影子，它的光纹和定心石的光芒缠在一起，温暖又安稳。真守门人坐在一旁，望着影界的方向说：“影界和人间的平衡，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守护，以后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月光洒在守序之城的每一个角落，居民们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再也没有异常。我知道，守护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新灵突然蹭了蹭我的手，发出细细的叫声，像是在说：“以后我也帮你们守护。”

灵澈突然举起烤肉串：“为了永远的平衡，干杯！”我们都笑了，举起手里的烤肉串碰在一起，笑声在月光下飘了很远，连影子都跟着晃来晃去，像是在为我们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