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双生 第125章 影语

暗源残魂被彻底烧尽的第七天，守序之城下起了第一场春雨。雨丝混着影界核心的金光，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光花，顾生蹲在城门洞下数光花，嘴里还念叨着：“这雨要是能浇走所有影子怪，我天天给核心上香。”

我刚帮灵澈把补好的《守护录装订好，就听见小平衡者的哭喊声从巷口传来。跑过去一看，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抹眼泪，手腕上的镯子黯淡无光，她身边的影子缩成一团，像只受了惊的小猫。

“咋了这是？”顾生一个箭步冲过来，魂息往小平衡者身边围，“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影子又来捣乱了？”小平衡者抽抽搭搭地说：“我的影子……它刚才跟我说话了，说‘下面有东西要出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还冷冰冰的。”

这话一出口，我脚下的影子突然绷紧，光纹对着地面“咚咚”敲了两下。银月刚好巡逻过来，听见这话脸色一变：“别是核心又出问题了？”我们往城墙跑，刚到核心附近，就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影界核心的金光还亮着，但仔细听，金光里掺着极淡的低语，不是一个声音，是很多个叠在一起，细得像头发丝。顾生凑到核心旁边，刚听了两秒就跳开：“我的妈呀！这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跟哭丧似的！”

灵澈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指着核心投在地上的影子——那影子根本不是核心的形状，而是像一张人脸，正对着我们慢慢咧嘴笑。“书里提过‘影语’！”灵澈的声音都在抖，“当影界和人间的屏障变弱时，影子就会传递另一边的声音！”

“屏障变弱？”我握紧混沌之钥，影子的光纹顺着地面蔓延，触碰到核心的影子时，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不是我的痛，是影子传来的。“我的影子在疼，”我皱着眉说，“下面有东西在撞屏障。”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黑黢黢的缝里飘出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小平衡者的镯子突然亮起来，对着裂缝发出“嗡”的警告声：“是影界的气息，但比之前的更纯，不是暗源！”

“不是暗源还能是啥？”顾生的魂息织成屏障挡在裂缝前，“总不能是影界守护者又出事了吧？”裂缝里的低语突然变清晰，是个苍老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影子门开了，平衡要破了。”

我的影子突然飘进裂缝，光纹在里面晃了晃，很快又飘出来，情绪里带着焦急。“它让我们下去，”我看着裂缝，“下面有个通道，直通影界的影子门。”银月举着光刃：“我跟你去，顾生和灵澈留在上面守着核心，小平衡者……”

“我也要去！”小平衡者攥紧镯子，“我的镯子能感应影子门，说不定能帮上忙。”顾生急了：“下面多危险啊！你们三个下去，要是出事了咋整？”灵澈突然说：“书里说影子门是影界和人间的平衡阀，要是它坏了，两边都会乱套，必须去看看。”

我让顾生把魂息缠在我们身上，万一出事能及时拉我们上来。裂缝里的通道比之前的石窟宽，两边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影子石，照亮了路。走了没多远，就听见前面传来“轰隆”的撞击声，每撞一下，通道就抖一下。

“前面就是影子门了！”小平衡者的镯子突然爆亮，指着前方。转过拐角，我们都愣住了——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门立在那里，门上刻满了和镯子一样的花纹，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正用肩膀撞门，他的影子比普通人大三倍，上面布满了金色纹路。

“你是谁！”我举着光刃冲过去，影子挡在我们身前。黑袍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的眼睛是金色的，看着我们笑了笑：“我是影界的守门人，你们把暗源彻底消灭了，影子门的平衡被打破，再不开门，两边都会崩塌。”

“骗人！”顾生的魂息突然从我们身上传来，“灵澈说影子门是平衡阀，咋会因为暗源没了就失衡？”守门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影子门：“暗源虽然是恶，但它也是影界能量的一部分，突然没了，能量就空了，影子门会被吸进去的。”

我的影子突然飘到守门人的影子旁边，光纹碰了碰他的影子，情绪里全是信任。“它说守门人没说谎，”我放下光刃，“那要怎么恢复平衡？”守门人指了指小平衡者的镯子：“钥匙在她身上，用镯子的力量激活影子门的花纹，再注入纯净的影子能量就行。”

小平衡者刚要上前，影子门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里面飘出一股狂暴的影界能量，把守门人掀飞出去。“不好！门要碎了！”守门人爬起来大喊，“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和影子瞬间融合，光纹缠在小平衡者身上，帮她稳住镯子的力量。小姑娘把手放在影子门上，镯子的银光顺着花纹蔓延，影子门的裂缝慢慢止住。就在这时，门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小平衡者的手腕！

“我的妈呀！里面有东西！”顾生的魂息瞬间绷紧，就要把我们拉上去。小平衡者突然喊：“别拉！它没恶意！”那只手慢慢松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影子脑袋，是个七八岁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我是影界的小影子，门快坏了，我好怕。”

守门人突然笑了：“这是影界的新生影子，代表着纯净的能量。”他指着小孩影子，“把它带出去，让它在人间待一段时间，吸收人间的影子能量，再送回来，平衡就恢复了。”

“带它出去？”银月皱起眉，“要是它像暗源一样变坏了咋整？”小孩影子突然飘到我的影子旁边，蹭了蹭我的影子，像只撒娇的小狗。我的影子光纹亮了亮，像是在保证它很安全。

我们带着小孩影子回到地面，灵澈一看就激动了：“书里说的‘影界新灵’！它是纯净的影子能量，能当平衡阀的替补！”顾生凑过去戳了戳小孩影子，影子突然变成一只小猫，蹭了蹭他的手，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它、它还会变！”

守门人跟着我们上来，他看着影界核心，把一只手放在上面：“我会用影界的力量加固核心，以后它就是影子门的第二个平衡阀。”核心的金光突然和守门人的影子连在一起，变得更亮了。

小孩影子在守序之城转了一圈，跟居民们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小平衡者的镯子一直亮着，帮它吸收人间的影子能量。到了晚上，守门人要带它回影界，小孩影子突然蹭了蹭我的影子，像是在告别。

“以后我还能来玩吗？”小孩影子的声音细嫩嫩的。小平衡者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随时欢迎你。”守门人带着它走进影子门，门慢慢关上，地面的裂缝也消失了，只留下一块发光的影子石，嵌在地上。

顾生瘫在城墙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说：“这下总该彻底太平了吧？再出事我真要打包行李跑路了。”银月踢了他一脚：“就算出事，你跑得了吗？咱们可是守护者天团。”

我摸着影界核心，它的金光里掺着一丝淡淡的影子光，和我的影子呼应着。小平衡者的镯子恢复了温柔的银光，戴在她手腕上，像个普通的装饰品。灵澈把《守护录补完整，在最后一页写下：“平衡不是靠消灭，是靠共存。”

夜深了，守序之城的灯火慢慢灭了，居民们的影子在月光下安稳地躺着。我的影子飘在半空中，对着影界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和小孩影子告别。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以后，影界和人间，会一直平衡下去，而我们，会一直守护着这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