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系统带我虚拟练级 第68章 病房里的“活死人”

吴砚舟（张天师）站在十二楼病区入口，灵瞳全力运转，穿透那层笼罩整个楼层的、近乎透明的灰色幻象雾气。在他眼中，这虚假的安宁祥和之下，是浓稠如墨的阴气在缓慢流淌，尸臭如同跗骨之蛆，被那层幻雾死死压制，却无法彻底隔绝他敏锐的感知。这里平静得诡异，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目光缓缓扫过整洁明亮的走廊和一间间房门紧闭的病房，最后落在了那位与郑医生相识的值班护士身上。护士大约十九七八岁，面容清秀，此刻正带着几分好奇和不易察觉的羞涩，迎向这位突然出现的俊美“医生”的目光——吴砚舟（张天师）的目光正一点点、仔细地扫过她的身体。

这种审视般的目光，对于一个年轻女性来说，多少是有些冒犯的。护士的脸颊微微泛红。吴砚舟立刻察觉到了不妥，迅速移开了视线。他的“扫描”并非出于任何旖旎心思，而是用张天师自带的“灵瞳”和灵力感知，在确认对方的状态。结果让他更加困惑——这个护士气血充盈，精神稳定，身体非常健康，心情似乎也还不错。她身上沾染的阴气极其微弱，完全不像一个长期浸淫在如此浓烈鬼气环境中的人。

这太反常了！吴砚舟心中警铃大作。普通人长期生活在阴气缭绕的环境里，必然会被侵蚀，轻则精神萎靡、体弱多病，重则性情大变、噩运缠身。除非……除非这层看似笼罩整个楼层的幻象，不仅能隔绝尸臭和鬼气的视觉冲击，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保护特定的活人？或者说，精确地隔绝阴气对某些个体的侵蚀？

但这怎么可能？阴气鬼气如附骨之疽，无孔不入。那些源头——尸体或者厉鬼——也不可能凭空悬浮在窗外！它们必然就在这栋楼里，就在这层！他上来时闻到的尸臭绝不是错觉！

“郑医生，”吴砚舟（张天师）转向郑医生，声音平稳，打断了略显尴尬的气氛，“贵院失踪的那些尸体，可有详细名录？”

“名录？”郑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哦，有的有的！姓名、年龄、死亡原因、入院时间这些都有记录！毕竟涉及这么多家属，我们和警方都做了详细备案。”他立刻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压低声音打电话，“喂，小张？立刻！把太平间失踪那十七具尸体的详细名单打印一份送到住院部十二楼护士站来！对，现在！马上！”

吴砚舟这才对护士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气质温润出尘，瞬间驱散了刚才那点微妙的尴尬：“这位护士小姐，可否劳烦你带我查一下房？贫道想了解一下病区情况，但需避免惊扰病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怀疑，他需要伪装身份。

护士见这位气质卓然的道长态度温和有礼，刚才那点不适也消散了，连忙点头：“好的！郑主任，那我们先去查房？”

郑医生摆摆手示意他们去。

吴砚舟向郑医生借了一件干净的白大褂套在玄青道袍外面，宽大的白大褂勉强遮掩了道袍的样式，只露出一点青色领口。他将拂尘巧妙地藏在身后衣服下，只身跟着护士，从走廊尽头的第一间病房开始“查房”。

病房里灯光柔和，病人大多已休息。第一间病房是三人间，病人们都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护士小声介绍着病人的情况，吴砚舟（张天师）目光如电，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张病床。灵瞳之下，他能清晰地看到病人身上笼罩的淡淡生气（阳气）与病房里无处不在的阴气形成微妙的平衡，暂时并未发现明显的死气或邪气附着。这些，都是活人。

第二间病房情况类似。

到了第三间病房，一个还没睡着的年轻女病人看到护士身后跟着的“医生”，眼睛一亮，笑着打招呼：“王护士，咱们科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帅的医生啊？之前都没见过呢！”

吴砚舟（张天师）面色从容，声音清越平静：“之前休假了一段时间，今天刚回来值夜班。”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目光却已越过这个女病人，精准地锁定了最里面靠窗那张病床上的身影。

名牌上写着：王桂芬，56岁。

病人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干瘪的嘴唇。她似乎睡得很沉，一动不动。在吴砚舟的灵瞳视野里，这个“病人”周身的气息异常古怪！生气极其微弱，几乎被浓郁的阴气完全包裹、替代，形成一层僵滞的死气屏障。更诡异的是，这层死气屏障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巧妙地“塑形”着，极力模仿着活人微弱的生命波动，若非吴砚舟感知敏锐且早有警惕，几乎要被骗过！

“张……医生？”护士见吴砚舟盯着王桂芬的时间有些长，悄悄拉了拉他的白大褂袖口，低声解释，“王阿姨是车祸送来的，头面部受伤比较重，所以包得严实些，这是正常的。”她以为这位新来的帅医生是对包扎有疑问。

吴砚舟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就是她！ 这绝不是活人！那层死气屏障模仿得再像，也掩盖不了其核心的冰冷与沉寂！这具“尸体”正躺在这里，伪装成活人，与真正的病人共处一室！

下一间病房，情况更加诡异。靠门的一张病床，床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那是15号床，”护士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无奈，“这位病人性格特别孤僻，从住院起就把帘子拉得死死的，除了他的主治杨医生，谁也不理，连我们送药打针都隔着帘子。饭都很少出来吃，都是护工送进去。”

“包括你？”吴砚舟问。

“嗯，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护士摇摇头。

吴砚舟的灵瞳试图穿透那厚重的帘布，却感到一股阴冷的阻力，仿佛那帘子后面粘附着某种拒绝窥探的邪异能量。他暗暗记下，没有强行探查。

再下一间病房，门一推开，一股闷热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八月的盛夏夜晚，这间病房竟然没有开空调！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汗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陈腐气息。里面的病人个个无精打采，汗流浃背。

门口病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烦躁地用毛巾擦着汗，看到护士进来，立刻抱怨：“王护士啊，我明天到底能不能出院啊？张医生前天就说我可以走了，这都第三天了！这鬼地方热死人了！”

护士连忙安抚：“大哥别急，出院手续需要主治医生最后确认签字，床位这么紧张，能出院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安排的，您再忍忍。”

吴砚舟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闷热的环境似乎掩盖了很多东西。角落里，一个穿着病号服、体型偏胖的女病人正背对着门口，凑在床头柜上一面瑞囡镜前，似乎在仔细端详自己，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似乎是感觉到门口的视线，她猛地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集合了小眼睛、高颧骨、塌鼻梁、厚嘴唇的脸，即使涂抹着廉价的化妆品，也无法改变其底子的平庸。她非但没有被撞见的窘迫，反而对着门口那位“帅医生”咧嘴一笑，抛了个极其夸张的媚眼，眼神浑浊中带着一丝莫名的亢奋。

吴砚舟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胃里却一阵翻涌。灵瞳之下，这个女人的生气同样被一股阴冷的死气藤蔓缠绕着，虽然不如王桂芬那么浓重，但那股不协调感挥之不去。

一间间病房看下来，表面上似乎都“正常”运转着：有抱怨的，有安静的，有怪异的。但在吴砚舟眼中，这份刻意维持的“正常”，在浓烈阴气和死气的背景下，显得无比荒诞和虚假。就像一张精心描绘的画皮，覆盖在腐烂的真相之上。

“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张、医、生？”郭平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一丝嘲讽，在吴砚舟刚走出最后一间病房时响起。他双臂抱胸靠在护士站旁，眼神锐利地盯着吴砚舟。他看不惯对方这副高深莫测、故弄玄虚的做派，尤其是在这看似平静的病房里转了一圈后。

张天师俊美的面容依旧沉静如水，气质出尘，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仪。然而郭平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才不管你什么高人风范，不爽就是不爽。

就在这时，郑医生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脸色有些发白地匆匆走过来，递给了吴砚舟：“张天师，名单！这是整理好的失踪尸体名单，十三个有名有姓的都在上面了，还有四个是无名氏，身份不明。”他说话时声音有些发紧，显然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吴砚舟道谢接过，目光落在名单第一行。

王桂芬，女，56岁，7月3日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那一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吴砚舟的脊椎猛地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

果然是她！ 那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病人”！刚才灵瞳看到的死气屏障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即便以张天师的感知，若非特别留意加上名单对照，也差点被那完美的伪装骗过！

这太可怕了！这意味着这些尸体不仅会跑，能伪装成活人，甚至能骗过他这种专业“抓鬼”人士的初步感知！它们背后操控者的手段，诡异到了何种程度？

吴砚舟还在沉默消化这巨大的冲击，旁边的护士小姐出于好奇，也凑过头来看了一眼名单。

“王桂芬……张建国……王秀芬……”她下意识地念出几个名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作为这个病区的护士，她对大部分病人的名字都如数家珍！这几个名字，赫然就在他刚刚带这位“张医生”查过的病房里！

“不……不可能……这、这名单……是那些……”护士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猛地抓住了吴砚舟（张天师）的手臂，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指甲深深掐进吴砚舟的胳膊（隔着道袍和白大褂）。“张、张医生……他们……他们不是……是、是……”巨大的恐惧让他语无伦次。

她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裘英鹏和郭平脸色剧变，立刻凑过来看向那份名单。郑医生更是反应迅速，一个箭步冲到护士站，手忙脚乱地翻开了这个病区的住院病人详细登记簿！

空气仿佛凝固了。

郑医生的手指颤抖着，在登记簿和失踪名单之间飞快地比对。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每比对上一个名字，他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王桂芬……有！”

“张建国……有！”

“王秀芬……有！”

……

“冯建华……有！”

“毛……毛新民……有！”

不是一两个，是名单上十三个有名有姓的“失踪尸体”，每一个的名字、年龄，都赫然登记在十二楼病区的住院病人登记簿上！一个不落！

“哐当！”郑医生手中的登记簿重重砸在护士台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惊恐地看向吴砚舟，嘴唇哆嗦着，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同……同名同姓……一定是同名同姓……对吧？张天师？”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祈求。

郭平一把抓过登记簿和名单，眼神锐利地再次核对，他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之前的桀骜被震惊和一丝恐惧取代。他抿紧嘴唇，声音干涩：“同名同姓？还每个年龄都对得上？郑主任，你觉得这概率有多大？”

裘英鹏深吸一口气，这个沉稳的中年男人此刻也难掩惊骇，他声音沉重地补充：“不仅仅是名字和年龄……你们想想，这些‘病人’的入院时间，是不是正好在……他们‘死亡’之后不久？”这个推测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已经吓得浑身筛糠的护士，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护士小姐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这段时间，天天给这些“病人”量体温、送药、换床单……其中可能就包括那个头上包着纱布的王桂芬！一想到自己曾经离一具会走路的、伪装成活人的尸体那么近，甚至可能触碰过它们……巨大的后怕和恶心感让她几乎崩溃。

吴砚舟（张天师）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心中同样翻江倒海。他完全理解护士的恐惧。想想看，普通病人住院，和一个甚至多个“尸变”的家伙住在同一个狭小的病房里，日夜相对，中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子！那些冰冷的、没有生命的“东西”，就静静地躺在旁边，模仿着呼吸，伪装着睡眠……这是何等毛骨悚然的场景！

对于吴砚舟而言，尸变的尸体理论上比无形的厉鬼要好对付些，毕竟有实体。但眼前这些尸体展现出的诡异伪装能力和背后隐藏的操控者，让他觉得它们比普通的鬼更令人头皮发麻！至少鬼的恐怖是直接的，而这种将恐怖完美隐藏在“日常”中的手段，更让人防不胜防，细思极恐！

裘英鹏此刻对吴砚舟已是心服口服，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张天师，您真是慧眼如炬！若非您明察秋毫，我们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根本发现不了这些……这些‘东西’竟然就堂而皇之地藏在病房里！”他本想用“尸体”，但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护士，临时改了口。他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什么叫“抓住”了尸体？仿佛它们是什么会潜逃的罪犯。

……但讽刺的是，这些尸体，可不就是自己“跑”到病房里来的“潜逃犯”么！

“现在怎么办？”裘英鹏眉头紧锁，看着长长的走廊和紧闭的病房门，感到无比棘手，“这些‘东西’分散在各个病房，和真正的病人混在一起。要强行‘清理’，必然会惊动病人，引起恐慌不说，万一它们暴起伤人，或者混乱中伤及无辜，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吴砚舟，眼神充满征询，此刻张天师就是他唯一的主心骨。

郭平也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和不忿，目光复杂地看向吴砚舟。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道士确实有真本事，一眼就看穿了这层完美的伪装。现在这烫手的山芋，除了眼前这位，恐怕没人能接得住。他下意识地靠近了裘英鹏一些，手悄悄摸向了腰间暗藏的武器——一把特制的、铭刻着符文的短刃。

“而且，”裘英鹏脸色更加难看，“名单上只有十三个有名有姓的，还有四个无名氏！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现在顶着谁的名字，藏在哪个病房的哪张床上！”这简直就像在病房里埋了四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炸弹！

如果能找出这四具无名氏尸体，甚至还能解决医院一直头疼的身份问题——因为病房里每个床位都对应着一个登记在册的“病人”名字。但前提是，你得先找到它们，并且……制服它们。

就在吴砚舟（张天师）凝神思索对策，裘英鹏和郭平如临大敌，郑医生和护士惊魂未定之际——

吴砚舟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走廊深处！

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如同粘稠的墨汁，毫无征兆地从走廊尽头汹涌而来！伴随着这股阴气的，是那股他再熟悉不过的、令人作呕的尸臭！这味道比他在楼梯间闻到的强烈十倍不止，仿佛有无数腐烂的躯体正在黑暗中同时散发出恶臭！

更让他心胆俱颤的是，一股庞大、冰冷、充满怨毒和恶意的恐怖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正顺着这股阴气急速迫近！这股气息……比南新村的张屠户强大了何止十倍！充满了纯粹的毁灭**！空气仿佛都在这股威压下凝固了，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它发现了！

吴砚舟（张天师）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奇异的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陈述句在心底是如何颤抖着喊出来的：“他（它）知道我们发现了‘病人’的秘密。”

尸体的伪装被戳穿，但同时，他们的存在和意图，也彻底暴露在了这医院黑暗核心的注视之下。这些尸体统一跑到十二楼病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绝非偶然。它们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邪恶仪式的组成部分？还是某种更可怕存在的……食粮？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刻，这幕后的主宰，被惊动了！它来了！

吴砚舟心中疯狂呐喊着“来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厉鬼的本能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很想死死闭上眼睛，逃避即将看到的、无法想象的恐怖画面！他有不祥的预感，那景象绝对会让他做噩梦！

然而……这该死的系统！连闭眼逃避恐惧的权利都不给他！张天师必须睁大眼睛，直面这即将到来的恐怖！

“太……太不人道了！！！”这句无声的悲鸣，只能在吴砚舟自己的意识里疯狂回荡。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他，但张天师挺拔的身影和握着拂尘的稳定双手，却成了这骤然降临的恐怖氛围中，唯一看似不变的锚点。

走廊深处的灯光，“啪”地一声，彻底熄灭了。浓稠的黑暗，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令人窒息的尸臭，朝着护士站的方向，无声地、却无比迅速地蔓延吞噬而来……

“啪嗒…啪嗒…”

粘稠、腥臭、色泽暗红的“血水”不知从何处涌出，瞬间漫过了冰冷的地砖，迅速淹没了众人的脚背。刺骨的寒意透过鞋袜，直钻骨髓！那股令人窒息的尸臭，浓郁得如同实质，狠狠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啊——！！！”护士王娇娇好再也承受不住这接连的恐怖冲击，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一软，就要瘫倒。

吴砚舟（张天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也很想尖叫！想把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恐惧都吼出来！然而张天师那该死的“人设”系统，将他的喉咙死死锁住，连一丝颤音都不允许泄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那粘稠冰冷的“血水”带来的恶心触感，听着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墙壁破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