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都市 > 灵气复苏:系统带我虚拟练级 > 第47章 碰瓷的奴隶与五处的审视

吴砚舟是真不想招惹这种麻烦!如果事先知道隔壁蹲着这么个烫手山芋,他宁可换一套功法练,或者直接报警!他盯着掌心那个繁复玄奥、微微散发着冰冷灰白光芒的奴印,感觉像被烙铁烫了一下,又麻又疼,更多的是憋屈。

“好了,不用问了,彻底破案。”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那刺眼的【御鬼·聂倩茹 杀死熊丽云(心怀恶念,意图报复),善恶点 5】,又看看地上那个刚被自己用鸡腿“喂饱”,此刻却以一种极其卑微温顺的姿态半跪着、将冰凉脸颊贴在自己奴印手掌上的绝美少年,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胆子够肥啊!都敢直接碰瓷了?!”

他内心疯狂吐槽:这家伙偷偷吃下奴丹没给他看见,还演得那么无辜可怜,他又不傻,这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单纯无害!

他只想安安稳稳过个年,练练功,陪陪小姨,怎么就摊上这种玄幻剧里才有的狗血剧情?一个启灵大陆的凡人,怎么跑到地球来的?还精准地蹲在他家隔壁偷看他练功?最后还强行把奴主契约塞给他?这操作简直匪夷所思!他的动机很简单:搞清楚这家伙的底细,甩掉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保护小姨的安全,回归他平静(虽然可能不太现实)的修行生活。

曾佩佩走上前,用启灵大陆的语言直接切入核心,声音清冷:“你和碧灵门玉雪峰主林惊雪有什么关系?”

少年——白晔——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抬起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澄澈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先看向吴砚舟,发现他的“主人”正用一种“你赶紧老实交代”的眼神瞪着他,完全没有庇护的意思。他垂下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清越,即便听不懂也觉悦耳:“他是我父亲…不过,我只是一个凡人侍女所生,并没有修行资质。”

“果然。”曾佩佩心中了然,这与他猜测的“霜双儿”身份吻合。他继续追问,试图获取更多信息:“现在碧灵门情况如何?”

白晔眼中惊讶更甚。这个外域少女,不仅懂启灵语,还对碧灵门如此了解?“暂时…还算好。”他斟酌着词句,“宗门存储了百年内足够消耗的资源,这才过去五六年,内部还算稳定…其余的,我一个凡人,也不清楚太多。”他说的也是实话,以他的身份和处境,能接触到的核心信息极其有限。

一旁的李子亦抱着手臂,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问得更直接、更尖锐:“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白晔精心维持的脆弱表象,“别告诉我是运气好。那个阵法,越是强者被困得越死,但凡人想出来?呵,比登天还难!即便吃了奴丹,你也还是个没有力量的凡人!”

白晔的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吴砚舟。吴砚舟抿紧嘴唇,撇开头。比起这个来历不明、手段诡异的“奴隶”,他绝对百分百信任自己的队友曾佩佩和李子亦。

少年见求助无望,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我…利用东西逃出来的。”

“具体点!什么东西?怎么用的?”曾佩佩步步紧逼。

白晔似乎挣扎了一下,才吐出三个字:“裂、陷空符。”

“什么?!”饶是冷静如曾佩佩和见多识广如李子亦,也被这个答案震得瞳孔一缩。

她也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陷空符的威力她知道,但一个凡人如何获得并使用它逃离困阵?这简直是在挑战启灵大陆的常识。

廖博文虽不懂启灵语,但从他们的表情也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

李子亦的眉毛高高挑起,语气充满怀疑和审视:“陷空符?这种能炸平一座山脉、有价无市的顶级符箓,你一个凡人怎么会有?在你那峰主父亲那里偷的?”他根本不信碧灵门会耗费如此珍贵的战略资源,只为了送一个无用的凡人奴隶出来。

白晔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微微颤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沉默对抗。这种态度更印证了李子亦的猜测——得来不正!很可能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甚至可能是他母亲用命换来的。

曾佩佩心思缜密,想到了另一个关键点:“你母亲呢?你逃出来了,她呢?” 玉雪峰主林惊雪的“特殊癖好”和残酷手段,他略有耳闻。一个奴隶生下孩子后,价值只会更低。

白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去世了…已经去世快三年了。” 这句话透出的信息量,让曾佩佩和李子亦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恐怕他母亲的死,与他能拿到陷空符脱不了干系,这少年身上的秘密和背负的东西,远比表面沉重和黑暗。

曾佩佩将关键信息翻译给吴砚舟和廖博文听。吴砚舟听得目瞪口呆,炸平山脉的符箓?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武器?他看着白晔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曾佩佩回过头,看着吴砚舟,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他为什么要主动做你的奴隶?他说你很好。你到底是怎么‘捡’到他的?”他特意强调了“捡”字。

吴砚舟一脸郁闷地指着白晔:“就是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躲在我隔壁那栋空关的别墅里,天天偷看我练功,看了整整一个寒假!像个变态跟踪狂!我实在受不了了,才把他抓过来问问情况……”他顿了顿,更郁闷了,“哪知道一抓就抓出个奴隶主身份!他说我很好?大概是夸我功法练得好?这倒是事实,我练得是挺不错的……” 他试图用自夸缓解一下这诡异的氛围。

曾佩佩:“……”

李子亦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得了吧,功法练得好的人多了去了。我看他是没得选,或者觉得你……‘好骗’?”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吴砚舟一眼。

吴砚舟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廖博文作为老师,考虑得更实际。他看向白晔,又看看吴砚舟掌心那枚刺眼的奴印,沉声道:“这事儿不管怎样,必须立刻向五处报告!他身份特殊,来历不明,还涉及启灵大陆的隐秘,不是我们能私下处理的。” 他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那现在他怎么办?”吴砚舟立刻想到关键问题,他家里还有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姨赵思怡呢!“这家伙虽然是个凡人,但吃了奴丹是有修行者级别的武力值的!语言还不通,放我家太危险了!” 他可不想让小姨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

廖博文也皱紧了眉头。这是个现实难题。他目前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和一个刚来的普通老师合住,带一个古装长发、语言不通的少年回去,解释不清,也不合适。

曾佩佩和李子亦都陷入了沉默。两人内心都很想帮吴砚舟解决这个麻烦,但他们的身份太敏感。曾佩佩(林澜溪)与碧灵门渊源太深,李子亦(胡钦)更是与碧灵门有血海深仇。如果主动提出收留白晔,五处会怎么想?会不会怀疑他们与碧灵门有私下联系,或者想从这个特殊少年身上获取什么?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吴砚舟更不想让白晔住自己家。一个女鬼聂倩茹关地下室勉强能忍,一个活生生(虽然可能是麻烦精)的少年,还是男的?绝对不行!他目光殷切地看向廖博文:“廖老师!要不…您暂时把他带走?您不是住学校吗?”

廖博文无奈叹气:“我住的是教职工宿舍,两人一间。和我同住的李老师还在养伤没回来,现在是和一个新来的普通老师合住。带他回去,怎么解释?太不合适了。” 白晔这形象气质,带到哪儿都格格不入,引人注目。

“不然放孟殊文那里?”李子亦在一旁抱着手臂,无所谓地提议,“她不是说搬出来自己住了么?地方够大,她自己也是修行者,看住一个白晔问题不大。正好让她也体验下‘当主人’的滋味。” 他语气里带着点促狭。

吴砚舟眼睛一亮:“对啊!孟殊文自己住!” 他怎么把她给忘了!孟殊文实力不弱,为人冷静可靠,而且独居,没有普通人需要担心,简直是白晔的最佳临时监护人!

廖博文也觉得这方案可行,点头道:“这样也好。砚舟,你马上打电话问问孟殊文方不方便暂时收留他。我这边立刻向五处报告情况,等五处派人来处理后续。” 他相信孟殊文能处理好。

吴砚舟赶紧掏出手机打给孟殊文,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抓到一个偷窥他练功的启灵大陆凡人少年,名叫白晔,不知怎么逃出来的,主动吃了奴丹现在奴印在他手上,家里只有普通人的小姨不方便,问他能不能暂时收留几天,等五处接手。

电话那头,孟殊文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离奇的信息,然后清冷的声音传来:“知道了,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孟殊文来得很快。他拒绝了孟老爷子的司机接送,自己打车过来的。一进门,她锐利的目光就扫过客厅,瞬间锁定了那个即使形容狼狈也难掩惊人美貌、安静站在角落的长发少年。她走到吴砚舟面前,瞥了一眼他摊开的手掌上那个灰白色的印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就是他?启灵大陆的凡人?主动吃了奴丹,现在印在你手上?”

吴砚舟像找到了倾诉对象,满脸委屈地点头:“是啊!根本不是我愿意的!简直就是碰瓷!强行绑定!” 他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孟殊文的目光在白晔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转向吴砚舟,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语气带着点调侃:“长得挺好看啊。你就不担心我吗? 她难得开了个玩笑。

吴砚舟惊讶地瞪大眼睛:“孟殊文你可是修行者,他只是吃了奴丹的凡人!你还能有啥危险不成。”

孟殊文:“……”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额角仿佛有黑线滑下。算了,跟这家伙没法正常交流。她果断转移话题,看向白晔:“就是他了对吧?你还没吃晚饭?我带他走,你赶紧吃饭。” 他看到餐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

吴砚舟有点不好意思麻烦她:“不然留下来一起吃?热一下很快。”

孟殊文摇摇头,指了指白晔身上那件沾满灰尘油渍的破烂古装:“他这样子,你家也没他能穿的衣服。我带他回去先洗个澡,回头叫外卖就行。” 她对吃食一向不讲究。

吴砚舟看看白晔灰扑扑的样子,确实如此。他双手合十,做出十二万分感谢的姿态:“太感谢了!孟殊文你真是救星!那就拜托你了!”

孟殊文无奈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行了,赶紧好好吃饭!别饿着。” 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

“好好好!”吴砚舟连连点头,折腾到现在,他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时,曾佩佩用启灵语将安排告诉了白晔。白晔这才反应过来,吴砚舟不是要留下他,而是要把他交给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看他的眼神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审视的女人!

巨大的惶恐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看向吴砚舟,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如同破碎的琉璃,闪烁着惊惶、无助和深深的乞求。他微微摇头,嘴唇颤抖着,仿佛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吴砚舟心头一颤,差点就要心软开口。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就在这时,孟殊文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也像一盆冷水浇在白晔头上:“曾佩佩,你和他说清楚。让他跟我走,是为了不给吴砚舟添麻烦,让他为难。请他收起那套可怜姿态,不要得寸进尺。我今天没有闲心也没有兴趣去害他一个奴隶,但他今天自作主张做的事,已经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她的话语直接、犀利,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白晔试图营造的依赖感。

曾佩佩还没开口,一旁的李子亦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觉得孟殊文这直球打得太精彩。他立刻饶有兴致地、一字不差地将孟殊文这番“冷酷无情”的话翻译成了启灵语。

白晔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垂下头,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晶莹的泪珠终于滚落,砸在陈旧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巨大的屈辱感和计划受挫的恐慌感淹没了他。但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让那个掌握他生死的“主人”更加厌恶。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温顺,站了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孟殊文身边,垂手而立,不再看任何人。

廖博文抓起车钥匙:“我开车送你们回去。他这样子打车不方便。”

“好,麻烦廖老师了。”孟殊文礼貌地点头。

看着孟殊文、廖博文带着失魂落魄的白晔离开,大门关上,客厅里终于只剩下吴砚舟和从楼上下来的赵思怡。两人默默地把冷掉的饭菜热了,才开始吃饭。

“砚舟,你做得对。”赵思怡给吴砚舟夹了块排骨,语气理智而冷静,“‘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主动要做你的奴隶,把命交到你手上,这太反常了。背后肯定有目的,要么是想利用你达成什么,要么就是所求极大,值得他用生命去赌。不管哪种,都太危险了。小心点总没错。”

吴砚舟扒着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小姨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他要么是走投无路只想活下去,要么…就是有一个比命还重要的目标,哪怕成为奴隶也在所不惜。” 他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种。” 这种被人强行绑定、却摸不清对方底牌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安。

孟殊文带着白晔回到了她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公寓。自从孟殊广事件后,她终于摆脱了孟家大宅令人窒息的氛围,独自搬了出来,感觉呼吸都顺畅多了。过年期间因为要参加熊丽云的葬礼,她不得不回去住了两天,面对熊家人毫不掩饰的敌意(熊辉出国、孟殊广断臂的账都算在她头上),更是让她归心似箭。

这套顶层复式公寓面积很大,单层就有一百九十多平。孟殊文将上层完全打通,墙面和地板铺设了特制的防寒防冻材料,顶部尽可能采用了玻璃设计,改造成了一个宽敞明亮、功能完备的私人练功房。真正的生活起居空间只有楼下的三室一厅,对独居的她来说绰绰有余。

孟殊文将白晔带到客房的卫生间。语言不通,她也懒得废话,直接拉过白晔的手,打开水龙头,让他感受水温:左热右冷。然后把他拉到淋浴喷头下,做了个清洗的动作。接着,她回自己房间拿了一套全新的、尺码稍大的睡袍过来,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最后指了指衣服和淋浴,示意白晔自己搞定,便关上门出去了。

白晔并不蠢,相反,能在碧灵门那种地方活下来,他极其聪明且善于察言观色。孟殊文虽然冷淡,但并无恶意,行动也清晰明了。他默默地脱下那身脏污破烂的古装长袍,打开热水,任由温暖的水流冲刷掉身上的污垢和……某些不愿回想的过去。镜子中映出少年苍白却精致无比的身体,耳垂下方那枚淡红色的奴印清晰可见。他闭了闭眼,迅速清洗干净,换上了那套柔软的棉质睡袍。衣服有点大,套在他清瘦的身体上,更添了几分脆弱和乖巧。

当孟殊文点的外卖送到时,白晔已经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了。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肩头,穿着宽大睡袍的他,像一只被捡回家的、小心翼翼观察新环境的流浪猫。

孟殊文开门取餐时,白晔好奇地跟过来看。孟殊文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侧身让他进来。白晔立刻听话地走进来,在餐桌旁坐下,甚至还努力对孟殊文扯出一个讨好的、略显苍白的笑容。

这情景落在送餐的年轻外卖小哥眼里,就充满了八卦的气息——一个气质冷峻的美女,家里有个穿着她睡袍、长发及肩、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或者女孩?)?小哥的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而意味深长,在孟殊文和白晔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才带着一脸“我懂”的表情离开。

孟殊文:“……” 她懒得解释,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两人沉默地吃着外卖。白晔显然饿坏了,吃得很快,但动作并不粗鲁,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属于“物品”的谨慎和规矩。孟殊文吃相优雅,心思却不在饭上。她在想廖博文老师应该已经把情况报告给五处了,五处会派谁来?这个白晔,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主动成为吴砚舟的奴隶,真的只是为了寻求庇护吗?孟殊文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饭后,白晔主动收拾了餐盒,动作麻利。孟殊文给他指了客房的位置,两人再无交流。这一晚,在一种诡异而安静的沉默中度过。

廖博文的动作非常迅速。当晚就将白晔的情况,包括其自称的碧灵门玉雪峰主之子身份、利用陷空符逃脱、主动服下奴丹成为吴砚舟奴隶等关键信息,详细报告给了五处。

五处的反应速度超乎想象。第二天一早,当吴砚舟按部就班去学校报到时,五处的人已经抵达了淮江市。而来人,正是之前还在沪市处理灵地碎片后续事宜、尚未返回燕京的五处副处长——夏文海。

没有谁比他更合适来处理这个“特殊”的凡人了。他那双能洞悉因果、看破虚妄的“真实之眼”,是任何谎言和伪装都无法逃脱的终极审判。

孟殊文接到廖博文通知五处要来人时,很平静地留下钥匙(白晔被要求待在家里),便安心去上学了。她对五处,尤其是夏文海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任。

夏文海并非独自前来,他身边跟着一位气质干练的女士——张安琪。张女士是灵气复苏后觉醒的异能者,异能方向与脑力、语言学习相关。在曾佩佩当初向五处传授启灵大陆语言文字时,她凭借强大的学习能力,仅用了不到一周时间就完全掌握了这门复杂的语言。用她的话说,启灵语的口音与某些古汉语方言存在奇妙的相似之处,学起来并非无迹可寻。

当夏文海和张安琪走进孟殊文的公寓时,坐在沙发上的白晔瞬间绷紧了身体。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眼前的男人,气息并不强大,远不如他那个如同深渊般可怕的父亲林惊雪,甚至不如碧灵门随便一个峰主。但夏文海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平静气场,让白晔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他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夏文海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平静地睁开双眼,那双仿佛蕴含着星河流转、因果丝线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白晔一眼。

仅仅是一眼!

白晔如遭重击,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伪装、所有深埋心底的算计和不堪,都在这一眼下暴露无遗!

夏文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看到的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混乱。无数代表着因果、执念、情感、阴谋的灰暗、猩红、深黑的线条,密密麻麻地藤蔓缠绕在眼前这个看似纯稚的少年身上,交织成一个庞大而令人心悸的线团。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凡人少年该有的因果纠缠!其复杂程度,甚至超过了夏文海见过的许多炼神境修士!这让他瞬间感到了一丝精神上的刺痛和负荷。

“你并不是没有修行资质。”夏文海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直接切开了白晔最深的伪装。张安琪立刻同步翻译,他的启灵语发音标准流畅。

白晔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戳穿的慌乱,但他强自镇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您…您在说什么?我从出生就被判定是一瓣灰,无法修行……”

夏文海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怜悯意味的弧度,打断了他的表演:“不用在我面前说谎。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能骗过我的眼睛。”他的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很清楚自己不是天生的一瓣灰。不仅如此,你心思之深沉,远超你的年纪。装出这副纯稚无辜的样子,对我没有用。”

白晔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体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伪装和算计,在这个男人面前彻底失效了。直觉是对的,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夏文海看着他失态的样子,语气依旧从容:“现在不说实话,我不介意带你回燕京总部,和那些我们抓捕的其他启灵大陆逃亡者关在一起。到了那里,你享受的就不是现在这种相对温和的谈话氛围了。” 话语平淡,却蕴含着冰冷的威胁。

白晔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抬起眼,目光中那层伪装的温顺和惶恐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戒备和一丝认命的颓然,直直地看向夏文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不用这样看着我。”夏文海对他的敌意毫不在意,“你过去再如何复杂,现在,你确实是一个无法修行的一瓣灰。” 他点出了白晔当前最大的“弱点”和现实。“而且,你现在在地球,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则。”

白晔扯出一个略带讽刺的惨笑,声音干涩:“那是。我的命都掌握在主人手里。不用那么麻烦,他一个念头就能让我死。” 他试图强调吴砚舟对他的绝对控制权,暗示自己的无害。

夏文海微微蹙眉。这正是他此行最大的疑惑点。以白晔这种心机深沉、背负着复杂过往和秘密的性格,怎么可能如此草率地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一个刚认识(甚至不算认识)的、异世界的少年手中?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和常理。

“为什么选择他?”夏文海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入白晔的灵魂深处,“吴砚舟。为什么偏偏是他?别告诉我只是巧合。”

白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权衡。最终,他抬起眼,那双曾经蓄满泪水的眼眸此刻平静得可怕,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洞察。

“别看我年纪小,”他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疲惫,“我见过的复杂人心、肮脏交易、阴谋算计,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一个别人眼中毫无价值的凡人,在碧灵门那样等级森严、弱肉强食的大宗门里,平安活到现在……您以为,仅仅靠运气吗?”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就很会看人。非常会看。”

“他,”白晔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在院子里挥汗如雨、眼神明亮又带着点莽撞的少年,“他是个好人。” 他给出了一个简单到近乎敷衍的答案。

客厅里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夏文海沉默地看着他,张安琪也停下了翻译,眼神微妙。显然,没人相信这个理由。

良久,在夏文海无声的压力下,白晔才不情不愿地、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补充道:“好吧…我承认。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之后,他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修行者。” 他回想起刚穿越到地球时的震惊和茫然。这里的凡人…生活得如此自由、富足、有尊严,与他认知中的“凡人”截然不同。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震惊,甚至…产生了一丝扭曲的嫉妒。也正因为地球的“平等”,让他很难像在启灵大陆那样一眼区分出修行者和凡人。他躲在那栋空屋里,观察了很久,才锁定了隔壁院子里那个力量强大、朝气蓬勃的少年。

“不过,”白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我确实观察了他很久。他…很好。”

简单,直接,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练功时心无旁骛,眼神专注而明亮。和那个被他称为“小姨”的凡人说话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亲昵和依赖,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施舍感或修行者惯有的傲慢。他会为了一顿好吃的而雀跃,会因为麻烦而苦恼得抓头发…这些鲜活而真实的细节,在白晔眼中,构成了一个与启灵大陆修行者截然不同的、充满“人味”的形象。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主人”。一个力量足够强,能提供庇护;一个心性相对简单,不会对他产生变态的控制欲或将他视为玩物;一个…对身边的凡人抱有温情的人。吴砚舟,是他观察多日后,筛选出的“最优解”。成为他的奴隶,是他精心计算后,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深埋心底的目标,所能付出的…看似最大实则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代价。

夏文海静静地听着张安琪的翻译,镜片后的目光深邃难明。他能看到白晔在说“他很好”时,身上藤蔓缠绕的复杂因果线中,有一丝极淡的、代表着“真实认可”的微光闪过。但这并不能抵消他身上的巨大谜团和潜在风险。

“记住你说的话,也记住你的身份和处境。”夏文海站起身,临走前,留下了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目光仿佛穿透白晔,看向了某个未知的远方,“白晔,你很聪明,也很会选。但你选中的这个‘主人’……或许,会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这句话,张安琪翻译得有些迟疑,白晔听完,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不解和茫然。

下午,廖博文找到了正在熟悉新学期课程的吴砚舟。

“白晔暂时被五处的人带走了,是夏副处长亲自来的。”廖博文开门见山,“不过夏副处长说了,他毕竟吃了奴丹,身份特殊,最终很可能还是会给你送回来。”

吴砚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安地问:“廖老师,他是不是真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夏文海亲自出马,这规格可不低。

廖博文沉吟了一下:“问题…确实有一些。夏副处长说他身上有些谜团还没完全解开。但问题大不大…从可控性来说,因为他吃了奴丹,性命完全捏在你手里,所以对‘你个人’的威胁,理论上是最小的。” 他强调了“理论上”和“你个人”。

吴砚舟稍微松了口气,但“谜团”二字还是让他心头沉甸甸的。送走了廖博文,他立刻找到曾佩佩,问出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曾佩佩,以前在启灵大陆,有没有出现过奴隶反杀主人的事?” 这才是他安全感的根源!

“基本上…不可能。”曾佩佩回答得很肯定,他明白吴砚舟的担忧,“奴丹形成的灵环,蕴含了主人一丝本源灵气。奴隶但凡对主人产生杀意,或者试图伤害主人,哪怕主人当时毫无反抗之力,那丝灵气也会瞬间引动灵环,先一步绞死奴隶。这是规则层面的绝对压制。”

“那…有没有例外?”吴砚舟追问。

曾佩佩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有记载的…只有一起。但那是一个修行者奴隶,极其罕见。”

“修行者奴隶?”吴砚舟惊讶,“吃了奴丹还能修行?”

“非常难。”曾佩佩解释道,“奴丹形成的灵环会持续干扰修行者的灵气运转,使其极不稳定。引气入体都比常人难上数倍,后续每一个境界的突破更是难如登天。所以除非修行者心甘情愿,否则几乎不可能强迫其服下奴丹成为奴隶。强行喂下,对方只要调动一丝自身灵气冲击,就能搅碎脆弱的灵环。”

“那唯一成功反杀的那个…是怎么做到的?”吴砚舟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是个真正的修行天才。”曾佩佩的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他成为奴隶时已是炼神境。硬是顶着灵环的干扰和灵气不稳的巨大劣势,用了不足百年时间,生生突破到了元神境。”

“元神境?”

“对。”曾佩佩点头,“元神境,是修行路上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修士需要重塑元灵,脱胎换骨。在重塑元灵的过程中,身体和灵魂都会经历一次彻底的蜕变和新生。奴丹形成的灵环和契约烙印,属于‘旧我’的束缚,会在元灵重塑的过程中被自然剥离、彻底失效。” 他看向吴砚舟,眼神认真,“所以,奴丹是无解的,唯一的‘解药’就是自身强大到元神境。但在那之前,它对元神境以下的修士,是绝对无法挣脱的枷锁。”

吴砚舟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白晔现在只是个凡人(夏文海说他不是天生一瓣灰,但当前状态是),就算他有修行资质,想引气入体都难比登天,更别提顶着奴丹的debuff修炼到元神境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地球上目前最强的修行者都还在炼神境初阶摸索呢!

“太好了!”吴砚舟感觉压在心头的巨石被搬开了,“那他对我应该没什么威胁了。” 他现在甚至有点希望五处能把白晔多扣留研究一段时间。

然而,五处的效率(或者说甩锅的决心)超乎他的想象。就在吴砚舟利用开学初相对轻松的课程,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接近可以尝试突破四级的边缘时,白晔被送回来了。

五处派来交接的人员(并非夏文海)态度客气但不容置疑:“吴砚舟同学,经过初步审查和评估,白晔的身份和来历虽有些疑点,但目前未发现对华夏安全构成直接威胁。考虑到他服用了奴丹,其生死完全由你掌控,从安全性和可控性角度出发,将他安置在你这里,由你直接监管,是最稳妥的方案。这也是夏副处长的意思。”

吴砚舟看着被送回来、依旧穿着孟殊文那套宽大睡袍、安静站在五处人员身后、低眉顺眼的白晔,再看看自己掌心那枚似乎感应到“奴隶”靠近而微微发热的灰白奴印,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 (内心弹幕:我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大礼包’啊!五处你们这是甩锅!夏副处长你坑我!)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