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没有看到皇上时那种假惺惺的高兴,在看到宜修的那一刻,苏郁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慢些,小心孩子。”宜修忙伸手扶住扑过来的苏郁,指尖先稳稳托住她的腰腹,语气里满是嗔怪又藏着担忧,“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冒失,忘了自己怀着身孕?”
苏郁顺势靠在她肩上,声音软得像撒娇,“还不是太想你了,这三天被敬妃她们盯着,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她拉着宜修坐到软榻上,指尖戳了戳她的袖口,“甘露寺冷不冷?你看你手都凉了,快烤烤火。”
宜修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凑到铜炉边,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寺里还好,不冷。倒是你,在宫里没偷偷跑出去吧?听说,说你总惦记着御花园的雪。”
“就一次!就堆了个小雪人!”苏郁急忙辩解,又垮下脸,“是谁这么讨厌!乱和你告状!”
宜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知道你乖。不过雪没化之前,确实不能乱跑。等天暖了,你想去哪我都不拦着。”
从她怀里出来,苏郁轻轻捧住了她的脸,“这三日……有没有想我?”
宜修的指尖轻轻覆上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缎传过来,眼底的笑意柔得像化了的雪,“每日在佛前祈福,头一炷香求菩萨保你平安,第二炷香,就求着菩萨保佑孩子健康。”她微微倾身,额头蹭了蹭苏郁的额头,声音放得极轻,“怎会不想?夜里在寺里歇着,总觉得少了个人在耳边絮叨,连暖炉都显得冷了些。”
苏郁眼睛一亮,凑过去在她唇角浅啄,亲完了要退去的时候,宜修却抱住了她,追着她索吻。
“我的宜修……会主动了。”
苏郁被她忽然收紧的手臂圈在怀里,唇齿相触时带着寺庙残留的淡淡香火气,混着宜修身上暖软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微阖了眼。宜修的吻不像方才她那样浅尝辄止,带着几分压抑了三日的思念,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瓣,倒叫苏郁先红了耳尖,指尖不自觉攥住了宜修腰间的锦缎。
“还笑我?”宜修稍稍退开些许,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耳廓,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先招惹我的。”
苏郁仰头看她,窗外的雪光映在宜修眼底,那片柔意比殿中燃着的烛火更暖。她伸手环住宜修的脖颈,主动凑上去蹭了蹭她的唇,轻声道。“那便……让你多招惹回来些。”
宜修低笑出声,再次俯身时,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殿外的风雪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两人交叠的呼吸,和掌心下彼此温热的心跳。
晚上,在确定了皇上留宿养心殿后,宜修便留在了翊坤宫。卸去了繁重的钗环,坐在苏郁的梳妆台前,她轻轻梳着头发。寝宫里的炭火很足,哪怕只着单衣也不冷。只是明黄色的寝衣下,苏郁也看到了她单薄的身材。
“你还是太瘦了,这寝衣都晃荡了。怎么补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瘦啊。”苏郁用玉轮滚着脸,看着宜修问道,“老登抱你的时候,不会觉得扎的慌吗?”
宜修梳发的手顿了顿,木梳齿划过青丝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望着铜镜里苏郁蹙眉的模样,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自嘲着说道,“许是宫里的饭食不合胃口,又或许……心不宽,身子便难丰腴。”
她放下梳子转过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苏郁手里微凉的玉轮,目光落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笑意深了些,却又藏着丝不易察的疲惫,“他扎不扎,与我何干?左右不过是尽份差事,闭着眼熬过去便是。倒是你,”她伸手抚上苏郁的脸,指尖带着发间残留的香气,“日日念叨着让我多吃,自己却总惦记着六宫之事,仔细也瘦成我这样。”
“又有人跟你告状了?这后宫,到底有多少你的眼线啊?我做什么,都有人告诉你吗?”苏郁无奈地问道。
“想要掌控一切,有些眼线不是必须的吗?你也是的,好好的,去罚瓜尔佳文鸳做什么?听闻昨晚她回去就高烧不退,今日,想必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告你一状了。”
苏郁闻言,放下玉轮,伸手将宜修拉到身边坐下,“告就告,左右我有这‘护身符’,皇上还能真罚我不成?”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语气里满是笃定,“那瓜尔佳氏太不懂规矩,不敲打敲打,还真以为这后宫是她家开的。”
宜修坐在她的身侧,用篦子轻轻篦着她的头发,“你呀,总是这般随性。她虽是宫女身份,可早晚要给名分的,她父亲鄂敏官职虽然不高,但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都察院副御史。”
“我哥哥还是抚远大将军呢!”
“你瞧你,比这些有用吗?我只是跟你说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别给自己惹麻烦。鄂敏虽只是正三品,却在都察院当差,专管监察弹劾,最会在皇上面前递话。你罚了他女儿,他若在朝堂上‘无意’提一句‘后宫贵妃恃宠弄权’,就算皇上信你,也难免落人口实。再说了,年羹尧这事还有不少尾巴没清理好呢,倘若被他抓住小辫子,少不得又要说些有的没的。你好不容易才让皇上放下对年羹尧的忌惮,难不成为了这些后宫小事,再让皇上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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