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事到如今,你还不说!”甄嬛和她僵持着,苏郁却怎么也不松口。
“说什么!本宫没做过,为何要说!但你谋害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你!”苏郁的手已经被缰绳勒破了,丝丝血迹沿着她的手掌往下流,她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
苏郁只觉得耳边全是风声和马蹄声,踏雪的躁动越来越烈,她知道再耗下去迟早出事,深吸一口气,苏郁咬了咬牙,忽然松开一只手,猛地伸向马腹。指尖精准地勾住那截细麻线,用力一扯,将铁哨连带麻线一并拽了下来。
失去了刺激源,踏雪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虽仍有些不安地打着响鼻,却不再疯狂蹦跳。苏郁趁机勒紧缰绳,慢慢将马稳住,直到它彻底停下脚步,才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怎么会?”甄嬛怎么也没想到苏郁竟能稳住惊马,还扯出了铁哨,一时间竟失了神。
苏郁看她正在走神,知道自己的时机来了,她将手用力一拍马鞍,中指的戒指机关打开,一根细小的根本看不到的针飞到了甄嬛骑的流云身上。
流云突然一阵嘶鸣,猛地抬起了前蹄,甄嬛毫无防备,身子瞬间向后仰去,慌乱中只能死死攥住缰绳,指尖却因用力过猛而打滑,整个人摇摇欲坠。
“啊!”她惊呼一声,发髻上的珠钗摇摇欲坠,原本从容的神色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惊慌。她想稳住身形,可流云受了针的刺痛,愈发躁动不安,不断甩动着脖颈,甄嬛最终被它从背上甩了下去,狠狠摔在了地上。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甄嬛的马镫突然卡住了她的脚,让她整个人倒挂在了马上。
突然被猛地一摔,甄嬛整个人都懵了,后脑磕在硬实的草地上,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可还没等她缓过劲,脚踝处便传来钻心的疼。马镫死死卡住了她的脚腕,流云仍在焦躁地甩动身子,每动一下,她被倒挂的身体就跟着晃荡,脚腕像是要被勒断一般。
“救命!救我!”剧痛让她瞬间回神,声音里满是哭腔,再没了往日的从容。她伸手想去掰马镫,可身体悬空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流云的蹄子在眼前晃动,随时都有被踩踏的危险。
马腿被甄嬛狠狠撞了一下,流云吃痛地打了个响鼻,居然跑了起来,流云撒开蹄子狂奔,倒吊着的甄嬛脸颊狠狠蹭过粗糙的地皮,瞬间被磨出一片血红,细碎的草屑和泥土嵌进伤口,疼得她撕心裂肺地哀嚎,“啊!救命!皇上!快救救我!”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发髻早已散乱,发丝沾满泥土,原本精致的骑马装被拖得污迹斑斑。脚踝处的疼痛愈发剧烈,马镫像是铁钳般越收越紧,每一次马蹄落地的震动,都让她的骨头像是要被震碎,后脑的眩晕感再次翻涌,眼前阵阵发黑。
“快!快拦住它!拦住那匹马!”苏郁急忙扬鞭追了过去,敬妃富察贵人紧随其后。
她手腕轻转,马鞭精准地缠上流云的缰绳,猛地向后一拉,借着踏雪的力道,硬生生将流云的速度拖慢了几分。找准时机,苏郁踩着马镫站起身,衣袂被风掀得猎猎作响,看准流云奔跑的间隙,纵身一跃。整个人稳稳落在流云背上,膝盖死死夹住马腹,一手攥住缰绳,另一手迅速伸向甄嬛被卡的脚腕。
“忍着点!”她低喝一声,指尖扣住马镫的缝隙,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道猛地一掰。“咔”的一声轻响,卡得死紧的马镫终于松动,她顺势将甄嬛的脚从马镫里抽了出来,随即反手一推,将甄嬛往旁边的草地上送了出去。甄嬛早已昏死过去,她浑身都是血,连身下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时,皇上终于骑着燎原赶到了,在余光瞥到皇上过来的那一刻,苏郁身子一歪,像被流云的余劲带得失去平衡,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重重砸在草地上。“唔……”苏郁闷哼出声,左臂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甚至清晰听见手臂处传来嘎巴一声轻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眼前阵阵发黑,却强撑着没昏过去。她知道,此刻皇上就在不远处,绝不能示弱。
皇上刚勒停燎原,见她直直摔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几步冲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世兰!怎么样?哪儿疼?!”
苏郁靠在皇上怀里,声音虚弱得发颤,指尖轻轻碰了碰左臂,又猛地缩回,倒吸一口凉气,“皇……皇上……手臂……好像动不了了……”她抬眼看向皇上,眼底满是痛楚,却仍强撑着解释,“方才……想稳住流云,没抓稳……”
皇上看着她左臂不自然的姿势,又瞥见她手臂上蹭出的血痕,心疼又愤怒,厉声冲宫人喊道,“太医呢?!还愣着干什么!快传太医!”
苏培盛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催太医,生怕晚一步触怒皇上。一旁的敬妃和富察贵人也慌了神,看着苏郁痛苦的模样,再看看不远处昏死在血泊中的甄嬛,只觉得今日的马场如同修罗场,让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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