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归墟观测者 第31章 工坊死斗与因果示警

硝烟与金属碎屑尚未落定，冰冷的杀意已如实质般充斥了整个工坊。

假冒的信使——此刻更应称之为清除者——那双苍白幽瞳精准地锁定在瘫软于板床上的林默身上。

他手中的脊椎骨短刃微微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低频嗡鸣，刃身上缠绕的阴冷能量让工坊内的温度骤降。

瓦力的反应快如闪电！在清除者迈步踏入的瞬间，他并未直接开枪，而是猛地一脚踹在身旁一个看似随意堆放的工具箱上！

“哐当！”

工具箱应声而倒，里面并非工具，而是爆开一大片浓稠的、闪烁着荧光的绿色烟雾！

这烟雾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不仅瞬间遮蔽了视线，更似乎能干扰能量的感知和锁定！

“闭气！老子的‘迷雾弹’可不长眼！”瓦力低吼一声，身影借着烟雾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杂乱的机械堆之后。

清除者显然没料到瓦力还有这一手，动作微微一滞，苍白瞳孔中幽光闪烁，似乎在重新扫描环境。

他周身的阴冷能量场扩散开来，试图驱散或穿透这片诡异的荧光绿雾。

就在这短暂的干扰中，林默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拼命调动起那丝微弱的精神力。

他知道自己无法参与正面战斗，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左眼传来熟悉的刺痛，虽然视野模糊，但他依旧努力看向那个清除者。

在弥漫的绿色烟雾和混乱的能量扰动中，他左眼的特殊视觉捕捉到了几条关键信息！

这个清除者与之前遭遇的“影蛭”和暗杀者有所不同，他身上的因果线更加凝练，与某个遥远源头的连接也更加稳固和……隐蔽。

然而，在他心脏偏右的位置，数条关键的防御性和能量运转因果线，有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扭结”！

这个扭结，仿佛是某种力量强行植入或改造留下的瑕疵，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稳定的弱点！

“瓦力先生！”林默用尽力气，声音嘶哑地喊道，试图指明方向，“他右胸……因果线有异！”

他的声音在烟雾和警报余音中并不响亮，但瓦力显然听到了！

“收到！”

瓦力的回应简短有力。

下一刻，工坊内数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亮起粗犷的符文！

不是档案馆那种精致繁复的风格，而是充满了暴力美学、线条粗犷的能量导管瞬间过载，爆发出狂暴的、未经充分驯化的能量流！

这些能量流如同失控的雷蛇，在瓦力的某种引导下，并非直接攻击清除者，而是疯狂地冲击、搅动着工坊内本就脆弱的因果环境！

轰轰轰！

噼里啪啦！

各种废弃零件被能量流掀飞，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几个半成品的符文刻板因为能量过载直接爆炸；

甚至连天花板都在剧烈震动，灰尘和锈屑簌簌落下。

整个工坊瞬间变成了一个能量风暴的旋涡！

这是瓦力的战术——既然对手精于利用和隐藏于因果之中，那就用最野蛮的方式，把水彻底搅浑！

让任何精细的因果操控都变得困难重重！

清除者显然被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试图稳住身形，规避那些毫无规律的能量乱流，同时还要提防瓦力不知会从何处发起的攻击，动作明显变得迟滞和混乱。

他周身那凝练的阴冷能量场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就在清除者因为一道突如其来的能量电弧而侧身闪避，右胸空门微露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如惊雷的枪声响起！

瓦力那把造型夸张的霰弹枪从一堆报废的能量电池后面探出枪口，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射出的并非普通弹丸，而是数十枚刻满了粗糙破魔符文、浸泡过圣银和某种异界怪物胆汁的独头弹！

这些弹头带着蛮横的物理冲击力和对阴冷能量的特攻属性，如同暴风雨般罩向清除者的右胸！

清除者瞳孔骤缩，仓促间将脊椎骨短刃横在身前，试图格挡。

阴冷能量瞬间凝聚成一面扭曲的暗影护盾。

铛铛铛铛——！

大部分弹头都被暗影护盾挡下，爆开一团团圣银色的净化和暗影能量的腐蚀烟雾。

然而，还是有两枚弹头，凭借着霰弹枪覆盖性的火力以及瓦力精湛的枪法，险之又险地绕过了护盾的边缘，狠狠撞击在清除者右胸那个被林默指出的“因果线扭结”之处！

噗！噗！

两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沉闷的撞击声传来。

清除者身体猛地一震！

他右胸处的衣物瞬间破碎，露出了下面并非血肉之躯，而是某种暗沉金属和蠕动阴影交织的诡异结构！

那两枚特制弹头深深嵌入其中，其上附着的破魔符文疯狂闪烁，圣银和怪物胆汁与那阴冷的结构发生着剧烈的反应，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和细微的能量短路爆鸣！

更重要的是，林默清晰地“看”到，那处关键的因果线“扭结”，在这精准的物理和能量双重打击下，猛地绷紧，然后——断裂了数根细小的支线！

“呃啊——！”

清除者第一次发出了非人的、混合着痛苦与愤怒的嘶吼。

他周身的阴冷能量场瞬间变得极其不稳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明灭不定，连接遥远源头的因果线也剧烈震颤起来！

他的动作明显僵硬了许多，速度和灵活性大幅下降！

“有效！”林默心中一震。

“干得漂亮，菜鸟！”瓦力兴奋地吼了一嗓子，从掩体后跃出，手中的霰弹枪再次发出沉重的上膛声，“趁他病，要他命！”

然而，遭受重创的清除者眼中苍白幽光暴涨，流露出一种疯狂的决绝。

他不再试图维持隐秘和精准，而是将残存的力量疯狂注入手中的脊椎骨短刃！

短刃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刃身节节亮起，最终汇聚于刃尖，形成一点极度凝聚、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漆黑能量点！

他不再瞄准瓦力，而是将全部杀意再次锁定了几乎无法动弹的林默！

他要同归于尽，至少，要完成清除目标的任务！

“小心！”瓦力脸色剧变，试图冲上前拦截，但距离稍远，似乎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默那一直贴身收藏的“灵犀鸟”羽毛，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并非信息传入，而是苏苦留在其中的那道关于“定向因果涟漪”的构筑法信息，如同被引燃般，自主地在他濒临枯竭的精神海中亮起！

一段关于如何在绝境中，以自身为引，构建最小规模、最快速发的“因果偏转”技巧，如同本能般浮现在他脑海！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

林默几乎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榨干了精神海最后一丝力量，引导着那微弱的因果力，按照那技巧的指引，在自己身前构筑了一个极其微小、结构简单到极致、几乎瞬间成型的无形涟漪！

这涟漪没有任何攻击力，甚至无法偏转实体的攻击。

它的作用只有一个——在因果层面，极其轻微地“推”开即将降临的、与那点漆黑能量存在强关联的“死亡结果”！

也就在涟漪成型的瞬间，清除者刃尖的漆黑能量点激射而出，化作一道细如发丝、却快得超越视觉捕捉能力的黑线，直刺林默的眉心！

黑线接触到林默身前那无形的因果涟漪，轨迹发生了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或许只有毫米级别的细微偏转！

嗤！

黑线擦着林默的太阳穴飞过，将他几缕头发瞬间化为虚无，并在后方的金属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散发着绝对死寂气息的小孔。

林默甚至能感觉到那黑线掠过时，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一瞬的冰冷触感。

他……活下来了？

而几乎在攻击发出的同时，因为强行催动力量，清除者右胸的创伤彻底爆发！嵌入的弹头猛然炸开，圣银与腐蚀性能量瞬间破坏了他体内的能量核心！

他僵在原地，身体如同破碎的陶器般，布满了裂痕，苍白的幽光从裂缝中溢出。他死死地盯着林默，似乎无法理解为何最后一击会失手。

“不……可……能……” 他发出最后一声模糊的呓语，随即整个人由内而外崩解，化作一滩迅速蒸发消失的黑色灰烬，只留下那柄失去光泽的脊椎骨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工坊内，一时间只剩下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硝烟味，以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瓦力快步走到林默床边，检查了一下他太阳穴旁被擦出的焦痕，又看了看墙上那个恐怖的小孔，咂了咂嘴：“妈的，真悬……你小子，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林默瘫在床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说不清。苏苦留下的技术，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瓦力没有追问，他走到那滩灰烬旁，捡起那柄短刃，眉头紧锁。“因果具象武装……这帮杂碎，真是下血本了。”他看向林默，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菜鸟，你惹上的麻烦，比老子想的还要大。这玩意，不是一般‘影蛭’或者内部叛徒能拿出来的。”

林默心中沉重。他明白，这场工坊内的死斗，不仅仅是一次袭击的终结，更是一个明确的警告和升级的信号。

而远方，沈心那刚刚出现一丝转机的命运，以及他自己即将承受的因果反噬，都因为这接连不断的明枪暗箭，蒙上了更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