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归墟观测者 第24章 哨塔防御战与老兵的铁拳

刺耳的警报如同濒死巨兽的哀嚎，震得林默耳膜生疼。

红色的警示灯将通道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阴影随之疯狂舞动。

他冲出舱室时，能感觉到脚下金属地板传来的、源自外部冲击的剧烈震颤。

“菜鸟！别愣着！去东侧三号防御节点！能量屏障发生器快过载了！”

瓦力的吼声通过内部通讯传来，背景是激烈的能量爆鸣和金属扭曲的噪音。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体内因远方困境而积郁的无力感，在此刻尽数转化为行动的力量。

他沿着熟悉的通道狂奔，灵视在高速移动中被迫提升，周围原本稀薄的因果线在剧烈能量扰动下变得狂乱不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

东侧三号防御节点位于哨塔外层装甲的一个凸出部。

当他赶到时，只见镶嵌在墙壁内的屏障发生器正发出过载的悲鸣，符文闪烁不定，其前方由能量构成的半透明护盾上，正承受着连绵不绝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暗能量冲击！

那黑暗能量并非纯粹的能量束，而是由无数细密、扭曲的“隐线”编织而成，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不断腐蚀、钻探着屏障，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护盾表面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并且正在快速蔓延。

透过即将破碎的护盾，林默看到了攻击者——并非预想中的大军，而是三个悬浮在荒原上空，身披破烂黑袍的身影。

他们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两点苍白的、毫无生气的幽光。

他们周身缠绕着浓稠的、与攻击能量同源的阴冷因果线，仿佛本身就是从因果律的阴影中诞生的造物。

“果然是你们！”林默眼神一冷。

这些家伙与之前在档案馆内袭击他、以及在石化森林污染因果共鸣的势力，同出一源！

没有时间多想。屏障发生器发出的过载警告已经变成了绝望的长鸣。

林默毫不犹豫地举起“止刃笔”，精神力疯狂灌注！

笔尖亮起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不再是试探性的微光，而是凝聚了他此刻全部意志与力量的锋芒！

他手腕疾抖，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并非攻击那三个黑袍人，而是直指即将崩溃的屏障本身！

“因果加固——‘织网’！”

这是他结合档案馆的基础理论和近期对边境因果脆弱性的理解，自行构思的一种应用。

他不是用蛮力去对抗攻击，而是以自身因果力为引，如同织工般，快速“编织”周围那些被冲击波搅乱的、尚且稳定的因果线，将其引导、附着在即将破碎的能量屏障之上！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冒险的操作。一旦引导错误，不仅无法加固屏障，反而可能加速其崩溃，甚至引火烧身。

林默的额头青筋暴起，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左眼传来阵阵灼痛，但他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精准。

白光如同灵巧的丝线，穿梭于狂乱的能量风暴中，每一次点、挑、勾、连，都精准地抓住了一根根无形的因果线“线头”，将其短暂地“缝合”在屏障的裂纹处。

奇迹般地，那原本急速蔓延的裂纹，速度明显减缓，甚至有一些细小的裂缝在白光的牵引下开始弥合！

屏障发生器过载的警报声频率降低了一些，从尖锐的长鸣变成了断续的急促蜂鸣。

“哦？” 三个黑袍人中，位于中间的那个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咦，苍白的幽光转向林默，带着一丝审视。

“有趣的蝼蚁……竟懂得些许皮毛的‘编织’技巧。”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然而，林默的干预也立刻引来了更集中的攻击。

另外两名黑袍人同时抬手，更多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隐线”洪流，朝着林默所在的节点汹涌扑来！

那阴冷的能量尚未及体，就让林默感到灵魂仿佛都要被冻结，动作不由得一滞。

“妈的！当老子不存在吗？！”

一声怒吼如同炸雷般响起。

伴随着沉重的、仿佛钢铁巨兽苏醒般的脚步声，瓦力那佝偻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通道另一侧冲来！

他此刻的形象与平日判若两人，身上套着一件看起来笨重无比、布满撞击痕迹的旧式动力外骨骼，右手则装备着一个几乎比他整个人还要巨大的、闪烁着不稳定电火花的工业用机械拳套！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因果技能，而是简单、粗暴、直接！

巨大的机械拳套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一拳狠狠砸向那汹涌而来的“隐线”洪流！

轰！！！

拳锋与黑暗能量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并非能量对消的湮灭效果，而是更接近于……物理层面的粉碎！

机械拳套上爆开的恐怖动能和紊乱的能量场，硬生生将那无形的、腐蚀性的“隐线”洪流打得四散飞溅，如同砸碎了一堵黑色的玻璃墙！

飞溅的黑暗能量落在周围的金属墙壁上，立刻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但瓦力和他那身看起来破旧的外骨骼却毫发无伤，只是拳套上冒起的青烟更浓了一些。

“呸！就这点本事？也敢来砸老子的场子？！”

瓦力吐了口唾沫，站在林默身前，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铁壁。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彪悍与不耐烦，仿佛来的不是致命的袭击者，而是打扰他清修的不速之客。

林默看着瓦力的背影，心中震撼。这种纯粹以物理和能量暴力对抗因果攻击的方式，完全颠覆了他在档案馆学到的认知！

这需要何等强悍的肉身和对能量冲击的耐受度？

“古老的‘破障者’装备……没想到这种老古董还有人会用。”

中间的黑袍人语气依旧平淡，但苍白的幽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可惜，蛮力终归是蛮力。”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周围的阴冷能量开始向他掌心汇聚，压缩，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内部仿佛有无数哀嚎面孔挣扎的黑暗能量球。

其散发出的威压，远超之前的攻击！

瓦力脸色也凝重起来，巨大的机械拳套握紧，发出嘎吱的金属摩擦声。

“菜鸟，还能撑住吗？大的要来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带来的虚弱感，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举起“止刃笔”，白光虽然不如之前璀璨，却更加凝练。

他知道，仅仅防御是不够的。

“瓦力先生，我需要一个机会。”

林默低声道，左眼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但在那疼痛深处，他似乎“看”到了那三个黑袍人之间，存在着几条极其细微、但异常关键的“协同因果线”。

正是这些线，将他们的力量联结成一个整体，使得攻击如此协调而强大。

“机会？”瓦力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老子最擅长的，就是创造机会！”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蹬地面，外骨骼腿部液压装置发出爆响，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主动朝着那个正在凝聚黑暗能量球的黑袍人冲去！

巨大的机械拳套拖在身后，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愚蠢。”黑袍人漠然评价，手中的黑暗能量球即将脱手。

就在这一瞬间，林默动了！

他没有攻击能量球，也没有攻击黑袍人本体。

他的“止刃笔”如同手术刀般，隔空点向那几条被他左眼锁定的、“协同因果线”中最脆弱的一根！

笔尖白光如丝，细若游丝，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断！”

嗤——！

一声轻响，仿佛琴弦崩断。

那正在凝聚黑暗能量球的黑袍人身体猛地一颤，能量球的旋转瞬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和紊乱。

他与其他两名黑袍人之间的能量联结，也出现了刹那的中断！

就是现在！

瓦力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巨大的机械拳套不再是直拳，而是以一种与他体型完全不符的灵巧，自下而上，一记凶狠的上勾拳，狠狠砸向了那颗出现紊乱的黑暗能量球的下方！

“给老子……滚回去！”

轰隆——！！！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爆炸发生了！黑暗能量球在被击中的瞬间失去了稳定，提前爆开！

狂暴的冲击波大部分被瓦力的拳套和外骨骼承受，但仍有一部分向四周席卷而去！

那三名黑袍人首当其冲，被自己力量的反噬震得倒飞出去，周身的阴冷因果线一阵剧烈晃动，显然受了不轻的震荡。

爆炸的烟尘和能量乱流遮蔽了视线。

瓦力喘着粗气，收回有些变形的机械拳套，外骨骼上多处冒着电火花和青烟。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几乎脱力的林默，咧了咧嘴：

“干得不错，菜鸟。那一刀，戳得真他娘的准！”

林默靠在灼热的墙壁上，勉强笑了笑，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刚才那精准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剩余的精神力。

烟尘缓缓散去，荒原上已经失去了那三个黑袍人的踪影，只留下一些腐蚀的痕迹和紊乱的能量残留。

他们似乎见事不可为，果断撤退了。

警报声停了下来，红色的灯光也恢复了正常的照明。

哨塔保住了。

但林默和瓦力都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隐线”势力已经亮出了獠牙，并且注意到了林默这个“有趣”的变数。

而林默自己也通过这一战，对因果力的运用和边境的战斗方式，有了全新的、血与火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