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教室角落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几个女生交换了眼神,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林晚低着头,黑色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手指紧紧攥着校服裙摆,指节泛白。
“怪物。”有人低声说,声音刚好能让她听见。
课间铃响了,如同赦令。林晚迅速收拾书本,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就在她起身时,一只手猛地推了她的肩膀,她踉跄着跌回座位。
“让开,黑泪怪。”班上的体育委员陈浩站在她面前,身后跟着几个男生,脸上挂着嘲弄的笑。
林晚咬住下唇,沉默地侧身让他们通过。她感觉到眼眶熟悉的灼热,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
厕所隔间里,她锁上门,对着镜子小心查看。黑色的泪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像一道诡异的墨迹。她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直到皮肤发红。这是第几次了?自从半年前开始流黑泪,她就成了全校排挤的对象。
“是中邪了。”有人说。
“是得了怪病。”有人猜测。
“是怪物。”更多人断定。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是黑色的,连医生也束手无策。各种检查都做了,结果一切正常。最后医生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仿佛这黑色眼泪是她臆想出来的。
放学后,林晚绕远路回家。她避开人群,沿着河边的小道慢慢走。夕阳把河水染成橘红色,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粼粼波纹。她喜欢这条安静的路,没有人会在这里对她指指点点。
“救命!救——”
呼救声戛然而止。林晚停下脚步,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河边那片废弃的厂房区域,传来模糊的挣扎声。
她应该走开的。这不关她的事。但某种本能推着她向前。她悄悄靠近一扇破旧的窗户,向内窥视。
三个男人围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人。那人鼻青脸肿,西装凌乱,看上去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最后问一次,账本在哪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问,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被绑着的人声音颤抖。
刀疤男点点头,旁边一个壮汉立刻上前,用布条勒住受害人的嘴,然后一拳击中他的腹部。沉闷的痛哼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响。
林晚捂住嘴,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碎砖。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谁在那里?”刀疤男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地扫向窗户。
林晚转身就跑,但没跑出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是那个壮汉,他不知从哪扇门绕了出来。
“放开我!”她挣扎着。
壮汉轻而易举地把她拖进厂房,扔在水泥地上。她的手肘擦破了,血渗了出来。
“一个小姑娘。”刀疤男走近,蹲下身打量她,“你看到了什么?”
林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能在这里流黑泪,那会让她更加引人注目。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是路过。”她努力使声音平稳。
刀疤男轻笑一声:“聪明的回答,但不够聪明的是你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站起身,对壮汉示意:“把她也绑起来。”
林晚被粗暴地拖到另一张椅子旁,绳子紧紧勒住她的手腕。她瞥了一眼那个被绑架的中年人,他眼中满是歉意。
“对不起...”他喃喃道。
“闭嘴。”刀疤男打断他,然后转向林晚,“小姑娘,你今天很不走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晚感觉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绑匪,他们的行动专业而冷酷。刀疤男不时接打电话,语气越来越急躁。
“李老板,时间不多了。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刀疤男对着手机说,然后停顿,“不,出了点意外。我们有个不请自来的小客人。”
又一阵停顿,刀疤男的表情阴沉下来:“我明白。但如果最后拿不到账本...”
他挂断电话,走向被绑的中年人:“张总,你的救兵不会来了。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账本在哪,否则...”他的目光转向林晚,“这个小姑娘会因你而受苦。”
林晚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看到刀疤男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银白的刀刃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不,不要伤害她!她只是个孩子!”张总喊道。
“那就告诉我账本在哪里!”刀疤男怒吼。
“在...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张总终于崩溃,“钥匙在我办公室的花盆底下。”
刀疤男满意地点头,但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林晚明白那眼神的含义——即使得到了信息,他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人质。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她的心脏。她看着壮汉朝自己走来,手中多了一卷胶带。他们要灭口。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刀疤男脸色骤变:“谁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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