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立于龙渊城上空,周身清光温润,仿佛与整个天地呼吸同步。
他方才那轻描淡写的一拂袖,并非施展了某种惊天动地的神通,而是以其无上圣境的道韵,引动了此方天地的根本法则,令那由纯粹虚无与负面意志凝聚的巨手,因内部道则的自我冲突而崩解。
这是一种对“道”的理解与应用,已然超越了力量层面的比拼,达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乃至“无招胜有招”的玄妙境界。
虚无黑洞之后,那“圣祖”的意志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但那股冰冷、死寂、否定一切的气息却愈发浓郁、凝练。
显然,庄子这位真正圣人的出现,完全超出了它的预料,也激起了它更深的恶意与……贪婪?
吞噬一位真正的圣人,对其而言,将是难以想象的补品。
“存在……之极致……吞噬……融合……归于无……”
断断续续、混乱而宏大的意念从黑洞中传出,不再是单纯的毁灭**,更带上了一种针对性的、试图理解、分析、乃至同化庄子之“道”的意图。
下一刻,黑洞猛地收缩,随即骤然扩张!
不再是简单的能量冲击,那蠕动的黑暗本身,仿佛化作了活物,延伸出无数条扭曲的、由无数细微法则碎片和负面概念构成的“虚无触须”,如同捕食的章鱼,朝着庄子缠绕而来!
每一条触须都蕴含着不同的“虚无”真意——有的针对生命,有的针对时间,有的针对因果,有的针对存在本身——它们并非蛮力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道则病毒,试图侵入庄子的圣域,污染、瓦解他的道基!
这是概念层面、道则层面的侵蚀,凶险程度远超之前的能量潮汐!
庄子面对这万千虚无触须的缠绕,神色依旧古井无波。
他甚至闭上了双眼,仿佛沉浸在了自身的道境之中。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他口中轻声吟诵着古老的《逍遥游》,身后的北冥汪洋与鲲鹏虚影愈发清晰、真实。
那北冥之水,并非寻常之水,而是由无尽的“包容”、“转化”、“自在”之道韵凝聚!
那鲲鹏之形,更是逍遥真意的显化!
当第一条虚无触须触及庄子周身的清光圣域时,异变发生了!
那足以侵蚀轮回境道基的虚无触须,在接触到北冥道韵的瞬间,竟仿佛泥牛入海,非但没能造成侵蚀,其本身蕴含的“虚无”概念,反而被那浩瀚北冥包容、分解、然后……转化!
北冥之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甚至连“虚无”,亦在其包容、转化的范畴之内!(当然,这有其极限,但此刻圣祖隔界降临的力量,尚不足以超越庄子北冥之道的包容上限。)
只见那条触须迅速消融,其本质被北冥道韵吸收、解析,反而化作了滋养鲲鹏虚影的一丝养分!
那鲲鹏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身形似乎凝实了一分!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无数条虚无触须前赴后继地涌来,却如同飞蛾扑火,尽数被庄子的北冥圣域吞噬、转化!
庄子依旧闭目,仿佛置身事外,只是那吟诵道言的声音,愈发宏大,与天地共鸣:
“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
这蕴含至高辩证之道的真言响起,仿佛为这场道则层面的对抗定下了基调。
在那北冥圣域之中,“存在”与“虚无”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彼此交融,互相转化。
圣祖意志那纯粹的、极端的“虚无”概念,在这种辩证的道韵面前,仿佛失去了绝对的根基,其侵蚀之力大打折扣!
“吼——!!”
黑洞之后,传来了圣祖意志惊怒交加的咆哮!
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非但无法侵蚀对方,反而在不断被对方转化、吸收,壮大己身!
这种憋屈的感觉,是它从未经历过的!
“不可能!虚无乃终极!一切存在终将归于虚无!你为何能抗拒?!为何能转化?!”混乱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
庄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澈,倒映着整个世界的生灭演化。
“尔等所谓终极,不过一偏之见。天地之大,道之广博,岂是‘有’、‘无’二字可以穷尽?”
“执着于虚无论,本身便已落了下乘,背离了大道无穷、生生不息之本意。”
“今日,便让尔等见识一下,何谓……道临天下,万法归宗!”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向前踏出一步!
随着他这一步踏出,其身后的北冥汪洋虚影猛然扩张,瞬间覆盖了整个龙渊城上空,并且向着那虚无黑洞蔓延而去!
鲲鹏在其中遨游,每一次摆动,都掀起道韵的波涛!
“吾丧我——”
庄子使出了其核心道法!
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状态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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