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祖地,镜月屿。
云倾月收到云岚族老正式传达的家族决议时,心境已与初次前往龙渊城时大不相同。
那时的她,是带着审视与超然的心态去“观道”,如同一面冰冷的镜子,只映照,不参与。
而如今,家族不仅决定与秦玄夜建立秘密联系,更默许了她更深入地接触外界,尤其是关于大玄与异族之事。
这让她肩头多了一份责任,心中那份因秦玄夜和龙渊城而起的波澜,也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出口。
“倾月,此次你代表家族,与那秦玄夜进行初步接触。家族会提供部分关于上古异族及东海西域的古籍副本,由你带去,作为建立联系的诚意。”
云岚的虚影在镜心潭上浮现,语气郑重,“切记,此行首要目的是建立沟通渠道,交换必要信息,非是表态站队。一切以家族存续为最高准则,谨慎行事。”
“倾月明白。”云倾月躬身领命,澄澈的眸子里闪烁着冷静与决然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此行,某种意义上将成为云家十万年来,对外界王朝最为正式的一次“破冰”之旅。
她没有再使用“水镜幻身”,而是选择真身前往。
一方面,幻身已被秦玄夜识破,且在上次异气侵蚀中受损,不够稳妥。
另一方面,真身前往,也更能体现云家此次的诚意。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而不失庄重的流云水蓝色长裙,将代表云家核心子弟身份的“幽水令”悬于腰间,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空灵与高贵。
这一次,她并非悄然潜入,而是通过云家在外围的渠道,正式向大玄朝廷递交了拜帖,言明上古世家云家使者,为关乎苍生安危之事,求见大玄皇帝。
拜帖送入龙渊城,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却瞬间触动了大玄最高层的神经。
万象天宫深处,秦玄夜看着由李斯呈上的、以万年寒玉为纸、以幽水之力书写的拜帖,嘴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云家……终究是坐不住了。而且,派来的还是那位‘镜心天女’。”他放下拜帖,目光扫过静立一旁的庄子、诸葛亮、韩非子等人,“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诸葛亮羽扇轻摇,微笑道:“云家传承久远,底蕴深厚,其掌握的上古秘辛,或正是我朝所需。彼既主动前来,且派来核心子弟,诚意已有三分。陛下可顺势接见,探其虚实,亦可视情况,展我大玄之气象。”
韩非子面容冷峻:“然也。不过,需依律法行事,明确其使者身份,划定会谈范畴。不可因其上古世家之名,而乱我朝纲法度。”
庄子则淡然一笑:“缘起缘灭,皆有定数。此女与陛下,与这大玄,既有因果牵连,见上一见,亦无不可。”
秦玄夜颔首:“准。传朕旨意,三日后,朕于‘群英殿’设宴,接待云家使者云倾月。着在京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及文华殿诸学士作陪。”
旨意传出,帝都高层为之微动。上古世家云家正式遣使来访,这无疑是一个重磅信号。
许多官员开始翻阅典籍,试图了解这个神秘家族的底细。
而知晓内情的如李白、杜甫等人,则对那位曾以幻身潜入文华殿的“镜心天女”颇感好奇。
三日后,群英殿。
此殿并非皇宫正殿,却更为开阔恢弘,用以宴请功臣、接待重要使臣。
殿内雕梁画栋,灯火辉煌,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两侧席案排列有序,早已坐满了大玄的重臣名将。
文官以李斯、韩非子为首,诸葛亮、庄子亦在席中,气度沉凝;文华殿李白、杜甫、白居易、李贺、贺知章等人皆至,文气萦绕,风采各异。
武官则以镇国公秦琼、太尉商鞅、军略府尚书郭嘉为首。
徐达、赵云、霍去病、周瑜、韩世忠、郑成功等名将虽大多镇守在外,但其在京部属或代表亦皆列席,煞气与英武之气交织,令人心折。
云倾月在礼官引导下,缓步走入群英殿。
她真身降临,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见她身姿窈窕,容颜清丽绝伦,肌肤胜雪,眸如深潭,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气质空灵出尘,与这煌煌大殿的堂皇之气既形成对比,又奇异地融合。
她步履从容,面对满殿强者大能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唯有在看到文华殿几位文宗时,眼神微动,颔首致意。
“上古云家,云倾月,奉家族之命,特来拜见大玄皇帝陛下。”她走到殿中,对着御座方向,行了一个古老而优雅的世家礼节,声音清越,不卑不亢。
御座之上,秦玄夜今日未着青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玄色龙纹常服,少了几分平日的随和,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他目光落在云倾月身上,平静中带着审视。
“云使者不必多礼。”秦玄夜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回荡在整个大殿,“云家传承久远,朕素有耳闻。今日使者前来,言及关乎苍生安危之事,不知是何要事,竟劳烦云家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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