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沈星辞利落地缠上新的绷带,打了个小巧的结,抬头对他笑了笑,“晚上回来再热敷一下。”
“……嗯。”
谢恒之看着手腕上整齐的绷带,又看看沈星辞带着药渍的手指,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开口,“你……下午那个沙龙,要搬很多东西?”
沈星辞正在收拾药箱,闻言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还好,就是些花泥、花瓶和工具,不算太重。”
“几点结束?”
谢恒之移开视线,假装研究自己盘子上的花纹。
“大概四点左右吧。”
“哦。”
谢恒之站起身,拿起空盘子走向厨房,状似随意地扔下一句,“……我三点半课结束,顺路去接你。”
水流声哗哗响起,掩盖了他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沈星辞看着那个在厨房假装忙碌的高大背影,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把药箱放好,慢悠悠地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好啊。那就……谢谢男朋友啦?”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叫得又轻又软,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小钩子。
谢恒之冲洗盘子的动作猛地一顿,水流溅湿了他的背心前襟。
他没回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
沈星辞心满意足,不再逗他,哼着歌转身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上午,谢恒之在健身房有点心不在焉。
指导学员动作时,眼神总会不自觉地瞟向墙上的时钟。
学员打趣他:“谢教练,今天有约会啊?魂不守舍的。”
谢恒之立刻板起脸,凶巴巴地纠正对方的动作:“专心点!核心收紧!”
但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好不容易熬到课程结束,他几乎是冲了个战斗澡,换上一件相对干净的黑色T恤,甚至还下意识闻了闻有没有汗味,抓起钥匙就往外走。
走到「星野花艺」门口时,刚好三点四十。
他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因为快步走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又对着旁边店铺的玻璃橱窗扒拉了两下自己的短发,这才推门进去。
风铃叮当作响。
店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欢声笑语。
沙龙似乎刚结束,几位女士正拿着自己完成的作品互相拍照。
沈星辞被围在中间,耐心地回答着问题,脸上带着专业又温和的笑容。
他看到谢恒之进来,眼睛倏地一亮,隔着人群对他笑了笑,用口型无声地说:“等一下,马上好。”
谢恒之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走到角落的休息区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高大健硕的身材和那股与花店格格不入的冷硬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视线却始终追随着人群中那个忙碌的、发光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客人们陆续离开。
沈星辞送走最后一位,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就看到谢恒之正站在那盆巨大的琴叶榕旁边,仰着头,假装研究叶片,侧脸线条绷得有点紧。
沈星辞忍不住笑,走过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胳膊:“喂,男朋友,看什么呢?它又没惹你。”
谢恒之收回视线,低头看他:“完了?”
“嗯哼。”
沈星辞指了指后面小仓库,“不过还得收拾一下,有几个重的花泥桶和没用完的花材要搬进去。帮个忙?”
谢恒之没说话,直接迈开长腿走向仓库,用实际行动回答。
对于他的力气来说,那些东西轻飘飘的。
他三两下就把杂物归置整齐,还把几个空花桶摞了起来。
沈星辞就跟在他后面,递个东西,指个位置,嘴角始终弯弯的。
“搞定!”
沈星辞拍拍手,满意地看着整洁不少的仓库,然后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帆布包递给谢恒之,“奖励你的。”
谢恒之接过那个印着向日葵的、与他形象极度不符的帆布包,挎在肩上,表情有点别扭,却没拒绝。
两人锁好店门,并肩走在夕阳笼罩的街道上。
谢恒之高大挺拔,沈星辞清瘦俊秀,肩上还挎着一个可爱的帆布包,画面看起来有些违和,却又奇异地和谐。
“晚上想吃什么?”
沈星辞侧头问他,“为了感谢谢师傅今日拔刀相助,我请客。”
谢恒之看着他被夕阳染成蜜色的侧脸,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回家吃吧。”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家”这个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然了?
沈星辞也怔了怔,随即眼底漾开更深的暖意,从善如流地点头:“好呀。那去买菜?我知道超市这个点的水产区打折。”
于是,回家的路上又多了一站超市。
谢恒之推着购物车,沈星辞走在旁边,一边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鱼,一边絮絮叨叨:“秋葵对关节好,买一点。
再买点豆腐,清淡。哎你看那条鲈鱼,看起来很精神!……谢恒之!不准拿泡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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