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霖领着沈星辞穿过雕花长廊,廊外的紫藤花爬满了汉白玉栏杆。
淡紫色的花瓣被风一吹,便悠悠打着旋儿飘落,有一片恰好沾在宋稚霖柔软的发梢。
沈星辞脚步微顿,抬手时指尖刚要触碰到那片花瓣,宋稚霖猛地往旁边跳开半步,带着明显的警惕。
他脸颊鼓鼓的,瞪圆了琥珀色的眼睛,睫毛因警惕而微微颤动:“你干什么?”
沈星辞收回手,目光落在他发梢那抹显眼的紫色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有花瓣。”
宋稚霖愣了愣,抬手胡乱扒了扒头发,指尖勾到发丝,反倒把花瓣蹭得更深了些,似嵌进了柔软的绒毛里。
他狠狠瞪了沈星辞一眼,声音里带着点恼羞成怒,尾音却发飘:“不用你管!”
说完,他转身就往前冲,白色的礼服裙摆扫过廊柱,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身后真有恶兽在追。
那背影绷得笔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慌乱,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
沈星辞看着他几乎要飘起来的衣摆,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步幅不大不小,恰好能看清少年泛红的耳尖——那点红很显眼,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粉。
穿过长廊是座精致的庭院,院子中央的喷泉正汩汩冒着水,水花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落在青石板路上,闪着细碎的光。
宋稚霖在一栋爬满蔷薇的独立小楼前停下,仰头飞快瞥了眼二楼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又猛地转头看向沈星辞,故意板起脸,试图摆出主人的威严,可绷紧的嘴角却泄了气。
“卡牌平时不用就得收进卡盒,”
他晃了晃手腕,一个嵌着蓝宝石的银色卡盒从袖中滑出,上面刻着繁复的宋家族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你是我的本命卡,一辈子就这一张,我特意给你备了最好的卡位,在我房间抽屉里,最宽敞的那个。”
宋稚霖说着,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盒上的宝石,指腹蹭过冰凉的石面,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
毕竟卡牌与召唤师性命相连,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嘴上傲娇,心里却早就想好了要把最好的都留给这张意外之喜的SSR卡牌。
沈星辞的目光掠过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卡盒,落在宋稚霖悄悄泛红的耳尖上,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我不习惯待在狭小的地方。”
宋稚霖愣住了,像是没听懂这不合常理的话,琥珀色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卡牌不都这样?我哥的攻击卡整天待在卡盒里,连抱怨都没有!”
“我不一样。”
沈星辞看着他,尾音轻轻扬了扬,似羽毛搔过心尖:“我要和你睡。”
“你说什么?!”
宋稚霖反应激烈,猛地提高了音量,脸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粉色。
“你是卡牌!哪有卡牌睡主人床的?!不行!绝对不行!”
沈星辞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忽然微微垂下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原本淡漠如寒潭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语气也软了下来:“卡盒里太黑了,我刚醒,有点怕。”
宋稚霖彻底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星辞——明明是能让整个联盟震动的SSR卡,是传说中挥手就能掀翻恶兽巢穴的存在,此刻却似只刚从黑暗里被捞出来的小兽,眼底带着点怯意,连声音都透着点小心翼翼,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被训斥。
“你……你怕黑?”
宋稚霖结结巴巴地问,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泼了盆温水,莫名消了大半,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礼服纽扣。
沈星辞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声气音低低的,像是怕被人听见,更怕被嘲笑,指尖甚至微微蜷缩了一下,骨节泛白,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俯视他时的压迫感。
宋稚霖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了。
他挠了挠头,手指勾着礼服的纽扣,有些不自在地说:“怕黑……也不用非要睡一张床吧?我房间里有夜灯,兔子形状的,给你放一盏不就行了?”
“可我一个人待着会不安。”
沈星辞抬眸看他,眼底的认真里掺了点恰到好处的示弱,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以前在封印里待了太久,一到封闭的地方就浑身发紧,只有在你身边才觉得踏实。”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尾音轻轻颤了颤,像是把藏了千百年的脆弱都摊开在了宋稚霖面前。
宋稚霖被他看得心头发软,刚才那点抗拒忽然就松动了。
他想起沈星辞被封印了那么久,说不定真的在黑暗里受了不少苦?
这么一想,再看沈星辞眼底那抹“委屈”,竟心里生出几分怜惜。
“那……那也不能睡一张床!”
宋稚霖还是嘴硬,可语气已经明显弱了下去,连瞪人的力道都轻了,“我……我可以在床边给你铺个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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