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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灼热!撕裂!
三种截然不同的痛苦如同疯狂的毒蛇,在朱不二的体内肆虐纠缠。妖煞毒力的阴寒腐蚀、灰衣人“雨滴”留下的阴寒破坏之力、以及强行催动混沌星力导致丹田星源裂痕扩大带来的撕裂痛楚,将他的意识拖入一片混沌的黑暗深渊。
“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干裂的嘴唇溢出。朱不二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从模糊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石质穹顶,镶嵌着散发柔和白光的萤石。空气干燥,带着一股尘土和陈旧的气息。身下是冰冷的石床,身上盖着一件带着淡淡清冷水汽的蓝色外衫。
“这是…哪里?” 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破庙死斗、雨滴杀手、星源惊变、空间挪移、柳如烟从天而降的冰蓝剑光…
“你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朱不二艰难地侧过头。只见柳如烟正盘膝坐在不远处的蒲团上,闭目调息。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常服,少了几分战斗时的凌厉,多了几分清丽出尘。听到朱不二的声音,她缓缓睁开双眸,清澈的眼底带着一丝关切和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
“柳…师姐…” 朱不二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全身伤势,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别动!” 柳如烟身形一闪,已来到石床边,一股柔和的冰蓝色灵力托住他的后背,助他缓缓靠坐在石壁上。“你伤得太重,妖煞、阴寒两股力量在你体内冲突,加上强行催动秘法导致根基裂痕加剧,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朱不二感受着体内依旧混乱不堪的痛楚,苦笑道:“多…多谢柳师姐救命之恩…咳咳…又欠你一条命了。” 他想起了当年玄月宗的往事。
柳如烟轻轻摇头,神色认真:“当年若非你,我和林雪师妹早已命丧黄泉。救命之恩,柳如烟此生不忘。这次不过是报恩罢了。” 她顿了顿,看着朱不二苍白虚弱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只是…我没想到,短短数年,你会流落至此,还惹上了夜雨楼的‘雨滴’那种人物。” 她显然有很多疑问。
朱不二心中一凛。柳如烟的救命之恩是真,但自身的秘密牵扯太大,绝不能轻易泄露!他深吸一口气,牵扯得肺部一阵抽痛,脸上露出痛苦和无奈混杂的神色:“咳…此事…说来话长。离开后,为求筑基机缘,误入一处绝地,遭了算计,身中这阴毒煞火,根基受损,修为也…跌落至此。至于那杀手…我也不知为何盯上我,许是…看我身负重伤,又露了财,想杀人夺宝吧。” 他将大部分真相模糊处理。
柳如烟静静听着,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话语看到真相。朱不二坦然(虚弱)地与之对视。良久,柳如烟才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追问。她当年就看出此人绝不简单,身上藏着秘密。
“夜雨楼行事狠辣,睚眦必报。那‘雨滴’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放弃。此地虽隐秘,也非久留之地。” 柳如烟沉声道,“当务之急,是稳住你的伤势。”
她玉手一翻,一个散发着温热气息的寒玉盒出现在掌心。盒盖打开,那株赤红如火、三瓣晶莹、花心一点金黄地火精粹跳动不息的三百年赤阳地心莲,静静地躺在其中!精纯磅礴的至阳生机瞬间弥漫了整个石室,连朱不二体内肆虐的阴寒之力都仿佛被压制下去一丝!
“赤阳莲?!” 朱不二失声惊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这正是他被金玉阁夺走、后被厉飞拍得的那株!它竟在柳如烟手中!
“从厉飞那里取回来了。” 柳如烟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取回了自家失物,“此物蕴含至阳地火精粹和磅礴生机,正是压制你体内妖煞毒火和那股阴寒之力的最佳之物。配合我的‘玄冰凝脉诀’,或可暂时调和压制,为你争取疗伤和寻找根治之法的时间。”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温润的白色玉牌,玉牌一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柳”字,另一面则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当年她离开前,赠予朱不二的那枚柳氏商行的家族令牌!
“这令牌…你竟还留着?” 柳如烟看着令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朱不二看着失而复得的赤阳莲,再看看柳如烟手中那枚熟悉的令牌,心中百感交集。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柳师姐所赠…岂敢…轻弃。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用上它。” 这枚令牌,他一直贴身收藏。
柳如烟将令牌放在石桌上,眼中神色柔和了些许:“持此令牌,便是我柳氏商行的贵客。待你伤势稍稳,我可安排你随商队秘密离开临渊,前往天阙城。在那里,至少夜雨楼不敢明目张胆。”
朱不二心中感动更甚:“大恩…不言谢!朱不二…铭记于心!”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朱不二的心神却并未因未能得到五行丹方而彻底沉沦。相反,一种强烈的直觉在驱使着他——那枚被他视为最大依仗之一的“芥尘珠”,或许隐藏着比残缺丹方更惊人的秘密!尤其是在绝境中爆发的那一丝混沌星力,似乎与芥尘珠有着奇妙的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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