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不二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山谷上空,不知何时,悬空立着两道身影!
为首一人,身着月白流云长袍,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肤色白皙如玉,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流淌着淡淡的银色光华,正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下方,目光精准地落在朱不二…和他腰间那光芒剧烈闪烁、正压制着泉核暴乱的吞天麻袋之上!
此人气息渊深似海,虽未刻意释放威压,但仅仅是凌空而立,便给人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浩瀚之感!其修为…深不可测!远超金丹!
而在他身后半步,恭敬侍立着一名身着青色道袍、面容古朴的老者。老者气息同样强大,赫然是金丹后期修为!此刻,老者手中正托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罗盘指针,正死死地指向朱不二腰间的麻袋!
“前…前辈…”莫问脸色煞白,声音颤抖,下意识地挡在刚刚解毒、尚且虚弱的阿海身前,双腿却忍不住发软。阿海也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小脸紧绷,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小手死死抓住莫问的衣角。
朱不二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元婴!绝对是元婴期老怪!而且绝非普通的元婴初期!其身后那金丹后期的仆从,气息之凝练,也远非他之前斩杀的血袍使、影刺之流可比!
麻烦大了!
他体内伤势本就沉重,此刻强行压制泉核暴动,更是雪上加霜。五脏六腑如同被放在火上灼烤,经脉撕裂般疼痛,紫府中刚刚稳定些许的金丹又开始微微震颤。但他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眼神迅速恢复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恭敬。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行礼,却似乎因为伤势过重而踉跄了一下,显得颇为狼狈。这一下,七分是真,三分是演。示敌以弱,是面对无法力敌的强者时,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晚辈厉飞雨,不知两位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前辈恕罪。”朱不二声音沙哑,带着重伤后的虚弱,拱手躬身,姿态放得极低。他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蛛网,疯狂蔓延开来,瞬间将周围环境扫描了无数遍溪流走向、巨石方位、林木疏密、甚至地脉灵气的微弱流动…一切可能利用的地形细节,都在他脑中飞速构建、推演。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死死沟通着腰间的麻袋:“吞吞!撑住!无论如何,先稳住泉核!这是我们的命根子!”
“主人…吞吞…尽力…它…它好不听话…”吞吞的意念传来,带着痛苦和吃力。麻袋表面的光芒明灭不定,袋身微微震颤,显然内部的能量冲突已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上空,那月白袍青年对于朱不二的行礼和莫问、阿海的恐惧,恍若未见。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吞天麻袋上,狭长的凤眸中银光流转,带着一种审视珍宝般的专注与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漠。
“生灭泉核…虽只是雏形,蕴含的造化之意却颇为精纯。更难得的是…”他缓缓开口,声音清越悠扬,如同玉石轻叩,却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件空间法器…有点意思。竟能容纳并试图调和生灭之力,虽粗糙,却暗合某种…本源之道。小辈,此物从何而来?”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询问。
朱不二心头一凛。对方一眼就看穿了泉核和麻袋的部分底细!这份眼力,恐怖至极!他不敢怠慢,更不敢实话实说,脑中念头急转,瞬间编好了一套说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后怕与庆幸:
“回禀前辈,此袋乃是晚辈在一处古修遗迹中偶然所得,一直只当是个坚固些的储物袋。此次深入这遗落之森,也是为了寻找救命灵药,不幸遭遇强敌,身受重伤。侥幸逃入一处险地,意外发现了这枚奇特的晶石,刚拿到手就突然爆发出狂暴能量,晚辈不得已,只好用这袋子勉强收取镇压,正不知如何是好,险些被其反噬殒命…幸得前辈降临…”他话语半真半假,将麻袋来历推给古修遗迹,强调泉核的危险和自己的无奈,试图降低对方的贪欲和戒心。
然而,那月白袍青年闻言,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那弧度极浅,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哦?古修遗迹?倒是好运气。”他轻轻颔首,目光终于从麻袋上移开,落在了朱不二身上。那目光如同实质,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紫府金丹。“金丹碎裂,经脉尽毁,肉身濒临崩溃…伤得确实重。还能站着说话,意志倒算坚韧。”
朱不二只觉得浑身一凉,仿佛所有秘密都被看穿,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强忍着运转功法抵抗这种窥视的冲动,低下头,表现得更加恭顺:“前辈明鉴,晚辈已是强弩之末…”
“强弩之末?”青年轻笑一声,打断了他,“强弩之末,可杀不了血神教的血袍使,还有影楼的‘影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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