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胜禹那场如同闹剧般的不欢而散,并未在林东航心中掀起太多波澜。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只井底之蛙的聒噪,转身便已抛诸脑后。
他驾驶着黑色奔驰,正思忖着处理一些合众地产和市一建合作事宜的收尾工作。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祸不单行”这句老话,他刚驶出管庄分公司不远,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施工队老板赵达明”。林东航眉头微蹙,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张传涛去省城考察供应商渠道,他是知道的,此刻超市那边施工的就是这个施工队老板赵达明负责日常。
若非紧急情况,赵达明绝不会直接拨通他这个幕后老板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赵达明惊慌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林……林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
“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林东航的声音冷静如冰,瞬间抚平了对方的些许慌乱。
“林老板,是……是一帮混混!来了七八个人,开着一辆破面包车,直接把咱们超市施工工地的大门给堵了!他们……他们摆了一张桌子在门口打扑克,说不准任何车辆和材料进出!还……还扬言……”赵达明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扬言什么?”林东航的目光骤然变冷。
“他们说要我们用他们指定的砂石、水泥,价格比市场高一半!还要我们交……交工程总造价的百分之三十作为‘管理费’!说不答应,就让咱们这超市永远开不了工!张总电话打不通,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林老板!”赵达明几乎要崩溃了。
林东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心底升起。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荒谬和愤怒!
“还在打黑?”林东航几乎是咬着牙,低声自语了一句。油城扫黑风暴余波未平,督导组尚未完全撤离,王德强还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阻挠施工?而且目标直指他林东航的项目!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寻衅滋事,这简直是对当前高压态势的公然挑衅,更是对他林东航**裸的蔑视!
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是针对超市项目,还是冲着他林东航来的?几个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但无论原因如何,对方的行径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林东航的工地,岂是几只阿猫阿狗可以撒野的地方?
“赵达明,你听着,”林东航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稳住工人,不要发生正面冲突,保护好自身安全。我马上到。”
说完,他挂断电话,猛地一打方向盘,奔驰车发出一声低吼,轮胎摩擦地面,调转车头,朝着新城新区“油花生活超市”的施工工地疾驰而去。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寒光闪烁。他倒要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到四十分钟,林东航的车子就来到了超市工地所在的路口。远远望去,就能看到工地那扇临时搭建围挡的大铁门前,一片乌烟瘴气。
一辆锈迹斑斑、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蛮横地斜停在大门口,彻底堵死了进出通道。
面包车旁边,摆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搬来的破旧木桌,周围或坐或站,围着七八个穿着流里流气、纹着刺青、发型古怪的青年男子。他们嘴里叼着烟,大呼小叫,正围在桌子边打扑克,瓜子皮、烟头扔了一地。
工地里面,几十名工人被迫停工,聚在一起,敢怒不敢言,项目经理赵达明和几个工长站在最前面,脸色惨白,正试图和那帮人理论,但对方根本不理不睬,态度极其嚣张。
一个似乎是头目的黄毛青年,一脚踩在凳子上,唾沫横飞地叫嚣着:“……跟你们说多少遍了!这片儿,就得用‘尤哥’家的料!别人家的,不好使!懂不懂规矩?还有那管理费,三十个点,一分不能少!什么时候钱到位,什么时候开工!再啰嗦,信不信把你们这破棚子也给拆了!”
其他混混跟着起哄,发出阵阵哄笑,气焰极为猖狂。
林东航将车停在稍远处,推门下车,他没有立刻冲过去,而是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确认没有其他埋伏或异常。
然后,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那群人走了过去。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年轻人,与现场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赵达明眼尖,看到林东航来了,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想迎上来。林东航用眼神制止了他,径直走到了那群混混面前。
他的出现,让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一下。混混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林东航的气场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刚才是谁,说要收三十个点的管理费?”林东航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那个踩凳子的黄毛身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黄毛被林东航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但仗着人多,强作镇定,歪着脑袋,用挑衅的语气说:“你他妈谁啊?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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