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国庭看着林东航阴晴不定的脸色,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忧虑和后怕。
林东航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王国庭:“但是什么?王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一次性讲清楚!”
王国庭被林东航的目光看得一哆嗦,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但是……问题是……叶明曦她……她第二天一早不告而别,直接从酒店消失了,连个招呼都没打。这……这引起了高少……就是高昆仑的极大怀疑。”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见:“高少这个人……疑心病极重,而且手段……非常厉害。他认定叶明曦在酒店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总之,他勃然大怒。
当天就派人……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穿白西服的年轻人,带着几个保镖,直接找到我,以势压人,强行索要那天晚上所有相关楼层的监控录像备份!”
林东航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高昆仑已经拿到了监控!
“你给他们了?”林东航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不敢不给啊!”王国庭几乎要哭出来,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和恐惧,“高少是什么人?他爹是高乾坤!在东山省,谁敢驳他的面子?我要是不给,别说这酒店开不下去,我这个人……恐怕都得……”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东航老弟!你听我说!”王国庭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和庆幸,这也是他今天敢找林东航摊牌的最大底气,“我王国庭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给的!我知道这东西交出去就是祸害,尤其是可能牵扯到你老弟!所以……我耍了个心眼!”
他凑近林东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们不是要监控吗?我给!但是……我给他们的备份,是动过手脚的!关于你进出房间、还有……还有你从隔壁房间把叶明曦抱出来的那些关键时间段……我利用监控系统的一个技术漏洞(或者说我故意制造了一个‘意外’),让那部分录像出现了‘数据损坏’,画面全是雪花和马赛克,根本看不清人脸和具体动作!只有叶明曦被那两个混混带进房间,以及后来她独自匆忙离开的画面是清晰的!”
林东航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这王国庭,果然是个老狐狸!这一手“技术性损坏”,玩得漂亮!既应付了高昆仑的强索,避免了 immediate 的冲突,又最大限度地保护了他林东航!这相当于把高昆仑的视线引向了那两个地痞(黑皮和阿强,已死),以及叶明曦“神秘”的离开,而巧妙地将最关键的人物——他林东航——从监控画面中“抹去”了!
“高昆仑信了?”林东航追问,这至关重要。
“当时……应该是信了。”王国庭回忆着,不太确定地说,“那个寇明(白西服年轻人)拿着有‘损坏’的硬盘走了,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再多说什么。高少那边暂时没了动静。不过……以我对高少的了解,你觉得他会这么容易就罢休吗?他那种人,疑心一起,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甘心的。我担心……他还会通过其他渠道调查。”
林东航沉默了。
王国庭的担心不无道理。
像高昆仑这种出身、这种性格的人,绝对属于睚眦必报、控制欲极强的类型。
叶明曦的不告而别,加上“损坏”的监控,只会更加激发他的猜忌和怒火。暂时的平静,很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间歇。
“王总,把你知道的,关于高乾坤、高昆仑,还有他们那个圈子的事,详细跟我说说。”林东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语气凝重。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必须尽快了解这个突然出现的、极其危险的对手。
王国庭见林东航如此镇定,还能冷静地询问信息,心中不禁又高看了他一眼。
他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高氏父子的“丰功伟绩”。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深深的忌惮。
“高乾坤,东山省本土派的标志性人物,今年五十多岁,正值仕途黄金期。他从基层公社干事做起,一步步爬到现在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位置,执掌全省经济、发展改革、重大项目审批等实权部门,是省内名副其实的‘财神爷’和‘项目王’。”
王国庭掰着手指头数着:“此人有几个显着特点:第一,能力极强,尤其擅长抓经济、搞建设,他主政过的几个地方,GDP增速都很快,大项目一个接一个,表面文章做得非常漂亮,政绩显赫。
第二,极其霸道,说一不二,在常委会上经常力排众议,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对手下干部要求极其严苛,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国庭压低了声音,几乎耳语,“他……非常‘护犊子’,而且,手很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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