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百名精灵那几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目光,吴良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他没有理会暴怒的莱戈拉,而是对着嘴边那颗晶莹的葡萄,轻轻张开了嘴。
喂食的精灵少女,手抖得厉害,那颗葡萄,差点掉在地上。
吴良慢条斯理地,将葡萄卷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才终于将目光,转向了莱戈a拉长老,眉头微皱。
“吵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被打扰了清梦的不悦,“没看到我正忙着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规矩?”莱戈拉长老气得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疯狂,“我们的三百个孩子,刚刚死在了沼泽里!他们被撕碎,被腐蚀,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回来!而你,这个所谓的‘盟友’,却在这里,享受着我们精灵少女的服侍!这就是你的规矩吗!”
“三百个?哦,比我预想的,还多死了五十个。”吴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数据,“看来,你们抵抗军的战斗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一桶滚油,浇在了所有精灵的怒火之上。
“你这个恶魔!”
“是你!是你出卖了我们!”
“杀了他!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群情激奋,几个年轻的精灵战士,已经忍不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就要冲上来。
“都住手!”艾拉长老厉喝一声,拦住了他们。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像冰一样冷。她死死地盯着吴良,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莱格拉斯,达成了什么交易?”
在她看来,除了这个解释,再没有别的可能。
“交易?”吴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终于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的精灵少女退下。
然后,他站起身,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了莱戈拉和艾拉的面前。
他比大多数精灵都要高大,那具在神泉滋养下,愈发显得完美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吴良的目光,扫过面前每一张愤怒的脸,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们的盟友?”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我是你们的主人。”
他又指了指地上的精灵们。
“而你们,是我的财产。”
“主人处理自己的财产,需要向财产本身,做出解释吗?”
这番充满了极致羞辱与蔑视的话语,让所有精灵都愣住了。
他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从他们跪倒在神泉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放弃了与他平等对话的资格。
“可是……可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财产!”露娜终于忍不住,从人群后挤了出来,她眼圈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
看到露娜,吴良的眼神,才终于柔和了一丝。
“傻瓜,”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样,摸摸她的头,却被露娜下意识地躲开了。
吴良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正因为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才需要用死亡,来教会他们一些东西。”
他转过头,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地刺向了站在莱戈拉长老身后,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最为悲痛与愤慨的——洛里安。
“比如说,教会他们,什么叫背叛。”
洛里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被冤枉的错愕与惶恐,“我……我对您,对精灵族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是吗?”吴良笑了,笑得有些冷,“你的演技,确实不错。在沼泽的时候,那副悲愤欲绝的样子,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可惜,”吴良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幽光,“在我的面前,任何谎言,都没有意义。”
他抬起手,对着洛里安,遥遥一指。
“那么,现在,就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我们抵抗军英雄,洛里安副官的……‘忠心’吧。”
【灵魂链接·记忆投影】!
下一秒,一副无声的,散发着幽光的立体影像,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影像中,是营地里一间无人的树屋。
洛里安,正鬼鬼祟祟地,将一张绘制着突袭路线的羊皮纸,塞进了一只被黑气缠绕的乌鸦的腿管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水晶瓶,对着瓶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所有人都看懂了。
他在泄密!
影像一转。
变成了悲伤沼泽的战场。
在所有精灵被重力法阵压制住的瞬间,洛里安的身上,亮起了一道微弱的,不为任何人察觉的黑光,那恐怖的重力,对他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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