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制造血族眷属的我，信仰成神 第31章 归途

死魂据点深处的药园，弥漫着骨粉与腐血的恶臭。

维拉德强忍着精血燃烧后的剧烈虚弱感和灵魂深处的疲惫，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株散发着宁静银光的“银心草”放入特制的玉盒中。

旁边，那颗布满玄奥彩色纹路的“虹彩朱果”和凝华药剂所需的几样珍稀材料，也已被妥善收好。

骸骨密匙安静地躺在他怀中，那指引性的嗡鸣此刻微弱了许多，仿佛完成了使命。

“大人，您还好吗？”马修·血翼的声音带着关切，他同样消耗巨大，但状态比维拉德稍好。

他警惕地扫视着这片狼藉的药园，防备着可能被血腥味引来的其他怪物。

维拉德深吸一口气，精血燃烧的后遗症让他浑身刺痛。

“死撑罢了。”他声音沙哑，撑着长剑站起身，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那穿山兽的血腥味太重，随时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我们必须找到离开的路。”

马修点头，立刻展开感知：“据点内部结构复杂，我们进来的路被堵死了大半。不过…刚才战斗时，我好像感觉到东边角落有微弱的空间波动，很隐晦。”

“空间波动？”维拉德眼神一凝，“带路！”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谨慎地穿过据点内部残破的通道。

空气中残留的死魂教会气息和血腥味令人作呕。

很快，他们来到据点最东侧一个不起眼的、被半塌石柱遮掩的角落。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室，堆满了破碎的容器和腐朽的杂物。

马修指向地面：“波动源在下面！”

维拉德蹲下身，精神力艰难探出。面板的扫描在强干扰下模糊不清，但隐约能“看”到下方数米深处，似乎有一个由某种暗色金属构筑的、刻满复杂符文的平台轮廓。

“传送阵！”维拉德心中一动，“难怪据点深处会有空间波动残留。

这可能是死魂教会内部人员紧急撤离用的备用通道，或者…连接其他节点的枢纽。”

“能启动吗？”马修问。

维拉德从怀中掏出骸骨密匙。当密匙靠近那片区域时，其嗡鸣再次变得清晰，与下方符文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试试看。这密匙既然能开启据点核心防护，或许也能激活这个传送阵。”

他集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引导骸骨密匙的力量缓缓注入地面。

同时，血魂斗气艰难运转，按照面板勉强解析出的符文能量回路，尝试激活。

嗡…嗡…

地面微微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隐藏在地下的金属平台表面，黯淡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炭火，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复杂法阵图案在灰尘下显现出来，中心位置的空间开始扭曲、波动。

“成了！”马修惊喜道。

“快！站上去！”维拉德低喝，拉着马修一步踏入法阵中心。他不敢保证这传送阵的目的地是哪里，但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嗡——！

刺目的幽蓝色光芒瞬间爆发，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维拉德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狂暴的漩涡。他死死护住怀中的药材和密匙，意识在剧烈的眩晕中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很久。

噗通！

冰冷刺骨的粘稠感瞬间包裹全身！熟悉的腥臭和剧毒气息猛地灌入口鼻！

“咳咳咳！”维拉德和马修狼狈地从墨黑色的泉水中挣扎着爬上岸边。冰冷的泉水刺激着伤口，让他们瞬间清醒了不少。

环顾四周，正是那片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黑泉边缘！

憎恶肆虐的痕迹触目惊心。巨大的爪印深陷泥地，被撕裂的岩石散落各处，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黄烟的深坑，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毒烟气味，而憎恶魔兽早已消失。

而最让两人心沉到谷底的，是散落在泥泞中的几具尸体。

加雷斯庞大的身躯倒在离黑泉不远的地方，他保持着向前扑击的姿态，半边身体焦黑，胸口一个巨大的贯穿伤几乎将他撕裂，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

他变身成的恐惧魔狼的利爪，断了一根，无力地垂在身侧。他圆睁的双眼中，凝固着不甘与愤怒。

另外三名老兵则倒在更远的地方，姿势各异，但死状凄惨。

有的被巨石砸扁，有的身体被腐蚀得只剩焦黑的骨架，还有一人被拦腰斩断……现场一片狼藉，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战斗的惨烈。

马修看着加雷斯的尸体，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都死了。”

维拉德沉默地站在原地，冰冷的泉水顺着发梢滴落。

他看着加雷斯那凝固着愤怒和不甘的双眼，又扫过那三名老兵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内心的漠然。

他缓缓走到加雷斯身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合上了那双怒睁的眼睛。

“你尽力了。”维拉德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又走到其他三名老兵身边，将他们散落的、还算完整的身份铭牌一一取下，放入怀中。

至于尸体……在这剧毒弥漫、随时可能再次引来怪物的黑泉边，无法带走，也无法安葬。

“挖个坑，把他们埋了吧。”维拉德对马修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至少…让他们免于曝尸荒野，被怪物啃食。”

马修默默点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开始在一旁相对干燥的地面挖掘。

维拉德也加入了进来，两人沉默地用武器和双手刨开坚硬冰冷的泥土。

坑挖得很浅，勉强能容纳几具尸体。他们将加雷斯和三名老兵的遗体小心地放入坑中，用泥土和碎石覆盖。

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

维拉德站在土堆前，沉默了片刻。马修站在他身后，同样无言。

“走吧。”最终，维拉德只吐出两个字，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迈步。他的步伐有些踉跄，但异常坚定。

马修最后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土堆，跟了上去。

归途比来时更加沉默。维拉德和马修都受了伤，消耗巨大，归心似箭却又步履维艰。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之前遭遇史莱姆的区域，绕开可能有强大亡灵游荡的路径。路上只遇到零星的、不成气候的魔兽，被两人随手解决。

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维拉德的意志。精血燃烧的后遗症开始全面爆发，经脉刺痛，气血亏虚，精神力更是如同干涸的河床。

但他咬紧牙关，支撑着身体，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黑橡镇！炼制银心药剂和净魂液！净化血脉！突破！

马修的状态稍好，但同样疲惫不堪。他默默地跟在维拉德身后，警惕着四周，偶尔搀扶一下脚步虚浮的主人。

“大人，”在翻过一道布满骸骨的山脊，暂时休息时，马修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担忧，“您的状态…很糟。需要找个地方先调息一下吗？”

维拉德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瓶低阶的体力恢复药剂灌了下去，苦涩的药液让他皱了皱眉，但一股微弱的热流总算在体内散开。

“不能停。”维拉德的声音有些沙哑，“这里太危险。必须尽快离开死寂之地。回到镇上…就安全了。”

他顿了顿，看向马修，“你也抓紧恢复。接下来的路，还需要你警戒。”

“是，大人。”马修不再多言，也服下药剂，抓紧时间调息。

两天后，当黑橡镇那熟悉的、由巨大黑橡木构筑的简陋围墙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维拉德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泞、血污和黑泉的墨色，脸色憔悴，眼窝深陷，但那双暗红色的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光芒。

“终于…回来了。”维拉德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片被灰黄色雾气笼罩的、仿佛吞噬了所有生机的死寂之地。

加雷斯、那些老兵、还有那惊心动魄的战斗、血脉污染的真相…一切都历历在目。

“马修，”维拉德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镇后，立刻封锁消息。

关于死寂之地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许泄露。让汤姆管家来见我。”

“明白！”马修郑重点头。

维拉德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灵魂深处的悸动，迈开脚步，朝着那座在暮色中亮起几点昏黄灯火的小镇走去。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装有希望之种的玉盒。

黑橡镇的夜，依旧平静。但它的主人，已经背负着沉重的代价和足以改变命运的宝藏，悄然归来。